骑马自斛斯椿北宅逃出,裴果与宇文英一路皆投西边而去,走走停停,已是绕过了河阳县城。
又见日头西斜,人马俱疲。两个跳下马来,抬眼一看,前头屋宇不少,正是一处镇子,其间升起了袅袅炊烟,顿然引得裴果肚子里咕咕直叫。
宇文英莞尔一笑,道:“走罢,且去那镇子,瞧瞧能不能讨要些东西果腹。”
裴果呵呵一笑:“何必讨要?不如找个酒家,好吃好喝一顿,顺便投宿一晚,睡个畅快。”
“怎么?你还带了五铢在身上不成?”宇文英颇感好奇---平日里她常常高来高去,不便负重,泰半时候都是身无分文,以己度人,想来裴果专程跑去大闹北宅,又如何会携带那些个沉甸甸的铜钱?
“没带。”
宇文英把脸一沉:“咱两个可不兴强吃强要!”
“我岂是那种人?”裴果嘻嘻笑道:“我虽没带五铢,可巧这马儿带了,哈哈,那么吃食住店,可不就有了着落?”手起处,解下马股上绑着的一个褡裢,稍是摇晃,便听哗哗钱响。不消说,这褡裢里自然是巨灵神他两个所携的盘缠,恰好系在了这匹马身上,遂教裴果一锅端走。
宇文英接过褡裢,入手处好生沉重,打开看时,尽是成串的五铢。乃交还给裴果,禁不住一抚马儿鬃毛,说道:“这马儿倒真是匹良驹,载了我两个一起,外带这般重的铜钱,尚能一路不歇,行出这般久远,啧啧。”
裴果点了点头:“这是匹战马,应当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军中良马。”
“军中良马?”宇文英一怔:“你是如何晓得?”
裴果一指马股侧翼,宇文英顺着他手指望去时,就见那一处少了一撮马毛,露出一块皮肤来,斑驳褶皱,不似自然生成。
裴果已然开口解释:“我大魏军制,凡军镇养马,皆于马股处烙有所属军籍。你瞧这地儿本该有处烙记,却教人特意毁去了,显是不欲人知。”
宇文英恍然大悟:“如此说来,那二人。。。竟是哪一镇的兵将?”
“正是!只是这烙记尽毁,可说不好是出自哪一镇哪一州、抑或京中禁军了。”
一路走一路说,两个便到了镇子中央,显眼处正见一间酒家,自是牵马而入。
想是这小镇人少,此刻店堂里一个客人也无。掌柜的正自百无聊赖,忽见两个进来,急忙自柜后转出,屁颠颠就迎了上来---原来掌柜是他,跑堂的也是他。
裴果与宇文英两个都属于“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