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兄弟进得中军帐里,正见尔朱天光与长孙邪利相顾对饮。几个腹诽不止,只是此等情状,早是见怪不怪,随他去罢。
侯莫陈崇抢着开了口:“启禀大都督,捉得一个贼军奸细在此。。。”
还不及说出下文,尔朱天光一皱眉头:“奸细?捉得奸细审他就是,做甚送到此处,扰我清静?”话音囫囵,原来喝得多了,舌头已大。
那人急了,跪倒在地,大喊不迭:“我不是奸细,我是附近牧人!你等占了这片牧野,叫我家马羊无草可吃,这会儿反倒诬赖我是奸细,还有天理么?”
尔朱天光酒气乱喷:“既是附近牧人,赶走就是!吵死个人。”
侯莫陈悦早是上前,狠狠一记耳刮子抽在那人脸上,喝道:“狗贼!再敢乱说一句,小心你的脑袋!”那人大恐,闭了嘴不敢再说话,只垂了头,呜呜咽咽不停。
该说的话还是要说,贺拔岳踏上一步,朗声道:“近来贼人奸细不断,以此推之,贼军或有异动。大都督,不可不防呵!”
旁人说话倒还罢了,偏贺拔岳一开口,尔朱天光蹭地就跳将起来,一张红脸上写的全是不快,张嘴就来:“哪里来那许多奸细?明明就是你几个胡乱抓些牧人来冒功罢了。怎么?当我是瞎子,看不出来么?”
大都督糊涂至斯!众兄弟一阵心寒。长孙邪利在旁,一脸尴尬。
贺拔岳叹了口气,耐着性子,又道:“此人定是奸细。大都督请看,他两手弓痕俨然,若非时常射箭,绝不至如此。此贼已深入我营,觑得我军不少部署,可万万不能放虎归山,当斩首示众!”事到如今,管此人是不是真奸细,也只好一杀了之。
那人闻听这话,嚎啕大哭,撕心裂肺。
尔朱天光就觉着脑袋里快要炸裂开来一般,陡然间怒火中烧,不可抑制。他手上正握着半截没啃完的羊骨,一扬手,竟把羊骨掷了出来。“啪”的一响,正正打在贺拔岳脸上,油腻秽膻,好不恶心。
这还没完,尔朱天光戟指贺拔岳,大叫大嚷:“军中之事,几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我说他是牧人,他就是牧人!你等现在就放了他,统统给我滚出去!以后没有要事,你几个不许来此扰我,若敢再犯,休怪我不客气!”
怎敢如此见辱阿斗泥?众兄弟个个怒形于色,有那性急的,手都搭到了刀把上。长孙邪利腾地站起,想要劝时,无从下口,一时手足无措。
要紧关头,还是贺拔岳急急唱了个“喏”,更朝着众兄弟把脸一板,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