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军,王雄一直追随宇文泰麾下,既是感其救命之恩,亦佩服宇文泰智勇双全,俨然唯宇文泰马首是瞻。
李虎与赵贵两个一如既往不吭声,可脸上神情、目中眼色,皆沉稳坚毅,显然也认同了宇文泰所言。
侯莫陈悦心底,其实也是一个想法,可话到嘴边,鬼使神差,偏偏换作一句:“你等统统闭上了嘴!这是要做什么?造反不成?”
宇文泰一皱眉:“阿悦,何出此言?”
“你问我何出此言?可笑!”侯莫陈悦冷笑道:“西征军里,还轮不到你黑獭来呱噪。阿斗泥是左都督,且听他如何决议!”
侯莫陈悦话里有话,虽是抬出贺拔岳这个左都督,更是提醒几个,这里还有他侯莫陈悦这个右都督,可轮不着宇文泰抢出头。
众兄弟没一个傻的,焉能听不出来?王雄当即变了脸色,只是他入伙最晚,职衔最低,实在不方便插嘴;李虎与赵贵双双冷哼一声,神色明显不豫;侯莫陈崇挠挠头,尴尬不已。
屋子里赫然沉默一片,气氛异样。便在这时,榻上贺拔岳长长叹息,伸左手支住榻沿,强撑着坐了起来,就觉着一阵头晕,几乎又要卧倒。侯莫陈崇慌忙上前,探臂扶住。
“这一回,我要说阿悦讲的在理。”贺拔岳一张口,明明有气无力,偏还威严十足:“我振臂一呼,天边也去得?那算甚么?那还是西征军么?哼!无视军纪国法,那不是官兵,那是贼寇!”
一席话,宇文泰几个皆都垂下了头。
贺拔岳继续:“你几个都出去罢。尔朱大都督一日不肯发兵,我便一日不进食,大不了我饿死给他看!”说到这里他呼啦又躺了下去,摆摆手:“休要再劝我,劝我也不会听!还有,这几日也莫要懈怠了军中操练。万事,皆听阿悦安排。”
宇文泰几个无奈,悻悻出去,商量着便要将贺拔岳绝食之事捅到尔朱天光那里去。
侯莫陈悦先是红光满面,一脸欣喜,施施然走到屋外,忽地面色一变:为何阿斗泥一开口,黑獭他几个立马乖乖听话?为何。。。明明我与阿斗泥职司相当,他发号施令,我竟也甘之若饴?我我我。。。我又有哪一点输给了他?才自生出一番好心情,眨眼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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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门推开,宇文泰去而复返,取几上水壶倒出一碗水来,轻轻搁在贺拔岳榻边,叹口气道:“阿斗泥心志甚坚,不肯吃食,我也劝你不得。可这水总要喝下些,来日大都督突然升帐点将,缺了你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