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东西市坊,你说的都是甚么胡言乱语,成何体统?”
司徒、临淮王元彧漫不经心接了一句:“乐平公稍安勿躁。大朝会上百官皆有奏事之权,裴果既然有本,不妨让他道来。”
侍中、平阳王元修也道:“裴果本是武人,说话粗鲁些,也属正常。”
被二王一顿抢白,尔朱世隆顿为语塞,一转头,巴巴去看录尚书事、上党王元天穆时,后者不知怎的,似要开口,却只是轻咳一声,此后再无反应。
尔朱世隆看在眼里,腹诽不已。
于是裴果大剌剌到得殿前,一张嘴,叽里呱啦,滔滔不绝。所讲内容,无外乎崔暹在醉生楼喝醉了酒惹是生非,不但仗势赶跑其他客人,还欲强行抢夺楼中美人所谓妙儿女郎者云云。
裴果这一番话说出来,果如元修所言,“粗鲁不堪”,又应了尔朱世隆那句“胡言乱语,不成体统”。
若换另一个人来讲,满朝文武多半已是嘘声四起。偏偏裴果以新人之姿,头上又安着个“武夫”帽子,这时一脸郑重,时而“义愤填膺”,大家伙看在眼里,觉着新鲜之余,忍俊不禁,竟是不欲打断。
裴果越讲越是大声,朝臣们想笑又不方便笑,一个个杵在那里,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个抖动得厉害。
崔暹七窍生烟,一时气血上头,脱口而出:“那翟妙儿就是个妓馆女郎,何谓民女?”
崔暹话刚说完,已是后悔不迭---裴果虽是絮絮叨叨说了好大一通,到底只说了“醉生楼”等几个字样,也不曾明白说出那就是妓馆青楼。这下倒好,崔暹岂不是自承跑了去逛窑子?虽说大魏朝不禁此节,可崔暹公然自承,那也实在叫斯文扫地,更何况祭祀大典就在明朝,今日却当廷论起这般污糟事儿,说得严重些,简直有辱朝纲。
偏偏裴果那厮还不肯买账,闻言叫道:“那翟妙儿又不是官儿,可不就是民女么?怎么的?妓馆女郎就不是民女啦?那你说,翟妙儿若不算民女,她又能是谁?”崔暹听到,胸口一阵发闷,差点喷出血来。
这武夫,就是个浑厮,就是个夯货!满朝官贵再也忍受不得,哄堂大笑。
两个争来争去,也不论崔暹到底有没有仗势欺人,抑或强抢了民女与否,俨然却变作了“妓馆女郎算不算民女”之争,果然是乱七八糟,不知所谓。
崔暹两个耳朵里嗡嗡乱响,待要开口自辩,他那点小小声音哪里又有人在意?一时间,真个叫欲哭无泪。
元天穆掌朝中事,这时实在是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