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八舌,倒是说出来不少主意,可惜稍一商论,皆不足取。贺拔岳看在眼里,一时犯了愁。
便在这时,侯莫陈崇走将过来,身后正牵着五花大绑的尹陀。他朗声道:“阿斗泥阿干,这尹陀既是赤水蜀獠里的头面人物,不如由他带路,引我等前往蜀獠老巢,当可一战灭之。”
不料话音刚落,那尹陀桀桀冷笑起来,尖声叫道:“要我带路?你等这是在做梦!”
众人一滞,才知这厮不但听得懂,也会说官话。
侯莫陈悦大怒,手腕一翻,亮出把森寒短刀,便在尹陀眼前晃了一晃,喝道:“既如此,留你何用,去死罢!”
换作旁人如此,这尹陀滚刀肉一般的人物,多半不受威胁,反要讥笑两句---盖因这两日所见,尹陀已知这武川军里,头领们多是持重之人。可眼前这侯莫陈悦不同,此人当日一句话没问,当头就是一箭,简直比自个还要不讲道理的一个。
尹陀顿然色变,闭目大叫:“莫要杀我!莫要杀我!”
“呲”的一声轻响,短刀擦面而过,带起几道血丝。尹陀就觉着脸上火辣辣的疼,睁开眼看时,侯莫陈悦手举尖刀正暴跳如雷,似还要扑过来刺杀自己,只是叫宇文泰死死抱住了,一时移不开步子。
尹陀哪里还敢嚣张?哭丧着脸叫道:“非是我不肯带路,实在我族懒散惯了,战时聚在一起,平时却四散各处就食,哪里来什么老巢?”这倒不是虚言,赤水境内山多林密,河水纵横,蜀獠向来散居山林之中、河湖之畔,恰如塞外牧族逐水而居,并无固定居所。
侯莫陈悦狞笑一声:“还是那句话,既然如此,留你何用?”作势又要扑来。
尹陀魂飞魄散,脱口而出:“虽无老巢,我却能寻得大兄尹癫儿,劝他退避三舍,从此不敢再行骚扰天军!”
贺拔岳若有所思,沉吟不语。侯莫陈悦不依不饶:“恁多废话,我瞧就是鬼扯连篇!”
这时宇文泰开了口:“阿斗泥,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我军本是借路而西,与赤水蜀獠并无纠葛,犯不着拼个你死我活。这尹陀既是尹癫儿亲弟,说话自有分量,不妨一试。”
贺拔岳点点头:“也罢。”侯莫陈悦这才收刀入鞘,兀自满脸凶戾,时不时瞥上一眼尹陀,尹陀就觉浑身上下,没一处自在的。
侯莫陈崇一脚踢在尹陀屁股上,说声:“前面带路!”
尹陀却犯了难,支吾道:“这。。。这可不成。天军。。。天军威势惊人,似这般前去,我大兄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