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动荡,贺拔岳几个奉尔朱荣之命,正于朔州之北,助朔州刺史尔朱度律剿抚山胡。
前将军乃第三品的重号将军,品秩极高,仅以将军位而言,已与尔朱度律的安北将军持平。元子攸莫名重赏千里之外的贺拔岳,怎不蹊跷?
“哦?”尔朱荣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尔朱兆见尔朱荣反应不大,反倒一愣,想了想,又道:“天子不老实呵,而贺拔岳他几个在河阴时。。。”
话没说完,尔朱荣一摆手止住了他:“吐万儿多虑了。阿斗泥兄弟几个一路追随于我,岂是这般容易就生出二心?何况阿斗泥也不是个蠢人,但得我尔朱氏权柄在手,兵强马壮,他又不曾患了失心疯,怎肯无端端跑去捧那元子攸的臭脚?”顿了顿,又道:“不过吐万儿说得没错,这天子,嘿嘿,不老实呵。”
尔朱兆见说不动尔朱荣,只得嘿嘿陪笑,不久告辞而去。
尔朱荣咕嘟嘟喝下一大口冰酒,喃喃自语:“元子攸,阿斗泥;阿斗泥,元子攸。。。”悠悠看着阁外,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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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之外,营寨连天,绵延数十里不绝。
箭楼之上,葛荣登高四望,见天上地下,四野八方,皆为己军烟尘,不由得哈哈大笑:“此等军势,亘古至今,也不曾有过几回罢?”
自是一堆文武大声恭维,好话说尽。葛荣愈加得意。
宇文泰却看到,遮天战旗之下,许多人扛着的不过是柄锄头,举着的居然是杆粪叉,休说甲盔利刃,不少人连双草鞋都不曾穿得。这些个前几日还是农夫的乱军们脸上,多半写着惶恐、不安、无奈。年岁大的不去说了,即便所谓青壮,还是面黄肌瘦者居多。。。
宇文泰叹了口气,忍不住说道:“葛王!我听说尔朱荣自回去晋阳,日日厉兵秣马,怕是不久就要跑来河北。”葛荣此刻得意忘形,宇文泰不好直截了当下了葛荣的面子,遂拿尔朱荣来说话,提醒葛荣莫要骄躁。
饶是如此,葛荣也微觉不快,冷笑一声道:“我大军泱泱百万,那尔朱荣才有多少人马?他不来也就罢了,若敢来时,挤也挤死了他。”
宇文泰摇头道:“尔朱荣兵精将猛,未可小觑。如今我大军顿足邺城脚下,万一尔朱荣突出井陉,自我背后来袭,不可不防呵。”
葛荣军中趋炎附势者居多,可总还有几个知兵的,闻言纷纷附和。
葛荣本人再是骄躁,可他既能一时暴起,而至今日之势,岂会全无本事?冷静下来,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