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于谨巴巴等着,不似揶揄,两个不由皱起眉头。
到底年轻气盛,宇文泰冷哼一声,抢先开口:“这不明摆着么?高车人不待见我等!”
于谨一笑:“何以见得?也许那乜列河真个身体有恙,也未可知。”
裴果冷笑:“两方正在交战之中,既遣使者前来,必为军国大事,耽搁不得。乜列河就是真个抱病,也可令其手下接洽。如今一拖再拖,也忒是明显!”
于谨反问:“你也说军国大事,耽搁不得。他乜列河既为一部之主,甚至可以和蠕蠕主阿那瓌一争高下,焉能不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的道理?”
裴果一怔,喃喃道:“对啊,乜列河没道理这般行事啊。我等入营时已明确告知来意,乜列河若有心归附,早该恭恭敬敬出来接受封赏;若他铁了心跟着破六韩拔陵反魏,不如一刀宰了我几个。何必犹犹豫豫,一味拿些由头来推脱?”
于谨大笑:“犹犹豫豫。。。嘿嘿,这几个字说到点子上了。”
“是了!”宇文泰一拍大腿:“高车人一向首鼠两端,从前蠕蠕强盛时便依附蠕蠕,轮着我大魏北征大漠,他等又会帮着大魏抢掠蠕蠕。本来乜列河眼见六镇皆乱,破六韩拔陵势大,便投了叛军,不想官军一举夺下五原,甚而阿那瓌也领着十万蠕蠕南下助我大魏。。。如此一来,他焉能不起心思?”
说到这里,宇文泰顿了一顿,裴果立马接上:“因此我等出使至此,其实乜列河的心底,多半是想接洽的。大约。。。大约我几个来得不巧,这里头出了些状况,乜列河这才犹豫起来。”
于谨重重点头:“我也猜是事有不巧。。。可到底会是怎生一回事呢?”
三个一时沉默,苦苦思索。
总有一柱香时间过去,忽然裴果腾地站起,叫道:“我晓得了!原来如此!”
话音未落,宇文泰亦是一跃而起:“我也晓得了!”
裴果眼睛大亮,炯炯盯着宇文泰:“黑獭,莫非。。。莫非你也看到了?”
宇文泰哈哈一笑:“然也!”
两个你一言我一语,接得不亦乐乎。只是话里头说一句藏半句,猜哑谜也似,倒把一旁于谨搞得迷糊不已,忍不住问道:“你两个到底晓得甚么?又看到了甚么?”
裴果凑上一步,声音低沉,神神秘秘:“昨日入营时,我特意留心,四处观察。路上经过几座军帐,不意瞥见帐外系着的马儿。。。先前没放在心上,如今思来,嘿嘿,这里头大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