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下旬。
初夏,正是牡丹灿烂的时节,可惜长安并非洛阳,没有洛阳城中满目的花团锦簇。
长安多槐柳。
河岸以及大街旁的柳枝已然翠绿,垂于风中,不时轻摆摇曳,在晌午慵懒的阳光下,如同一个个多情的少女,在舒展着曼妙的腰枝。
树荫下随处有三三两两的人群,或坐或躺。
不远处,有一行五人正信步而来,路边纳凉的人群不禁被这几人的风采所惊,忍不住翘首观望。
只见走在前面的是四个年轻人,两男两女,男的风神俊美,女的国色天香。
走在最后的是一个面容精矍,容光焕发的老头,手中提着一个粗如儿臂的烟杆,时不时地四下张望。
这一行人一路上谈笑风生,走在这长安街头,天子脚下,竟似在他们自家的花园里头一般惬意。尤其是那走在中间的少年,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竟像是目空一切,似乎这世间竟无一物能令他驻足观望,但当他微笑时,这情景立马就变了个样子,因为他一笑起来,那英气十足的眉毛就突然弯成一道月牙,整个世界好像一下子就跃入他那双眼中,又或许是那双眼本就早已洞察世事,浊而不染。
那少年的笑容,就像这四月的太阳,温暖而热烈,看到他的笑容,谁都会忍不住想和他亲近亲近。
笑得如此可爱的人,当然就是小丁。
小丁是那种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能笑得出来的人,他甚至会问你的刀快不快,因为不快的刀砍在脖子上一定更疼。
如果小丁突然笑不出来的时候,那就证明他一定是遇到了一件比砍头更令人头痛的事情。
通常情况下能比砍头更让人头痛的问题一定是女人。
司空摘月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人,所以他随着小丁的目光望去,然后他就看到了一个女人。
一个不像女人的女人!
这是个一点女人样子都没有的女人,因为她全身上下穿戴的衣物皆是男人的打扮,甚至手中还握着一根纤巧的翡翠烟斗,她时不时地还真的抽上一两口。
但是别人却又一眼就能看出来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女人,因为所有人都明白一个道理,天下绝对没有这么好看的男人!更何况她根本没有隐藏自己是女人的身份,虽是一身男装,却显得凸凹有致,连某些要命的地方她也没有过多的遮掩。
若这都还看不出来她是个女人的话,那么这天下男人的眼睛不要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