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雨凝始终惴惴不安。
那日司廷彦离开之后,到如今尚未归来。
杏林堂生意无人打点,司洺和掌柜的都来问过好几遍了。
年雨凝担心司洺责怪,不敢直言,只说自己也不知司廷彦去了哪里。
非但如此,她派去行刺之人也是一个都未曾回来,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些时日,年雨凝每日都像是在火炉上煎煮一般,时时不得安宁。
她盼望着行刺之人得手,却又担心若是得手,司廷彦会如何责罚自己。
每日到了夜间,她皆是噩梦缠身,梦中的陆芸汐全身是血,站在自己眼前,高呼还我命来。
直到今日午后,正院之中突然惹恼了起来,年雨凝心中的那块石头才放了下来。
她急切地迎了出去,却见司廷彦搀扶着陆芸汐从正门而入。
这陆芸汐毫发未伤,整个人都依靠在司廷彦的身上,时而用帕子掩着自己的口鼻咳嗽两声,时而别过头,满脸笑意地凝视着司廷彦。
她那副娇媚的样子看得年雨凝心中火起。
司洺也得了通禀,急切地赶来前院,瞧到二人这幅样子,心下恼怒不已。
“这几日你跑去什么地方了?杏林堂上下多少生意等着你拿主意,你却不见踪影。”
司洺面色青紫,扫视了陆芸汐两眼,厉声对司廷彦道。
司廷彦即刻行了礼,“父亲勿要责怪。汐儿的船只遇到了涨水,尚未出京多少便翻了船。我去接她回家。”
言毕,司廷彦还不忘别过头,扫视了两眼年雨凝。
年雨凝被他那目光看得心中直发紧,不由吞咽了两口口水,挤出一抹笑容,快步上前,故作亲热地扶住了陆芸汐的手腕,“姐姐无事吧?姐姐腹中还怀着司家的骨肉,若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可让我这个做妹妹的心中如何过意得去?”
陆芸汐没有答话,只立在原地,冷目盯着年雨凝的双眸。
年雨凝被她盯得心中发紧,不由地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姐姐这样瞧着我做什么?”
她已经做好了陆芸汐会突然发难的准备,甚至已经在心中思索,若是陆芸汐拿着前番行刺之事说事,自己该如何应对。
不成想,陆芸汐只是瞧着她看了好一会,便轻松一笑。
她甚至都未曾推开年雨凝,只是缓步走上前,对司洺屈膝行礼,低声道,“是我行事不周全,连累廷彦与我一道遭了这些日子的罪,还请公爹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