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此阿谀之议,臣窃以为,当责罚之!”
刘协迟疑地看向荀贞。
荀贞从容不迫,亦从班中出来,捧笏做礼,缓声说道:“陛下,臣以为杨彪言之在理。今讨袁术,所以功成,上赖陛下之威灵,下赖将士之用命,臣无非坐享其成,有何功劳,敢任大司马?皇甫郦此议,陛下万万不可听之。不过”
刘协说道:“不过?”
荀贞仍是相当从容不迫的样子,脸上还露出了点笑容,也看了看皇甫郦,但那眼神比之杨彪适才看皇甫郦时,自是天壤之别,无有半分恼意,全是柔和春风,然后对刘协说道:“不过杨彪请陛下责罚皇甫郦之议,以臣愚见,却是未免苛责。乡谚云之,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况乎皇甫郦哉?他一时不察,有所不明,因向陛下提出此请,臣以为也是可以理解的,所谓‘治罪’,臣意大可不必。当然,具体要不要治罪,这些还是全看陛下的心意,臣不敢多言。”
说是不敢多言,可已把自己的意见道出。
刘协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听从了荀贞的话。
这是荀贞凯旋后的第一次朝会,本来参与朝会的诸人,兴致都挺高昂,却因为皇甫郦、杨彪两人这么一闹,
搞得殿上的气氛登时压抑下来。随后不久,朝会也就草草散了。
下了朝后,因为皇甫郦所言之“大司马”三字,勾起了不痛快的回忆,刘协颇是心事重重。
其左右近侍中,一个唇上长了几根稀疏胡须的宦官,偷窥了下他的面色,小心地问道:“陛下心情不快么?”
这宦官却正就是赵悦。
回到许县,祭庙、献俘过后,荀贞便按他原先的打算,把赵悦献给了刘协,并对刘协讲说了他的来历。荀贞刚刚讨定袁术,且带回了郭汜的首级,让刘协甚有扬眉吐气之感,对於荀贞献给他的人,他当然不会拒绝接受,便把赵悦重新收留宫中,而且看在荀贞的脸面上,还给赵悦任了个小黄门之类的官职。
赵悦这几年经历的事情不少,先是从宫中逃难,奔回南阳,继被李业把他弄到袁术府中伺候,再接着,袁术落败身亡,既有亲身经历,又有眼见所闻,他因於察言观色、伺候人的能耐上倒是越发炉火纯青,故被刘协收容,跟在刘协身边,这才短短数日,却竟已颇讨得刘协欢喜。
刘协到底是个少年,好奇心不小,闲来无事之际,这几日常召赵悦,询问袁术平时的日子都是怎么过的,以及赵悦从宫中逃回南阳和从袁术那里逃来荀贞这里时,於路上民间的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