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入云霄的望楼,居高临下,一方面亲自观察郾县城中守卒的情况,一方面隔着郾县的城区,等着眺观高顺、高雅部的攻营战斗。
凉风吹拂,上伸手似乎就能触及阴云,往下看去,营中的兵士如似黑黑的蚂蚁,往前看去,是不算很大的郾县城区,越过城区,是更小的孙坚北营,再往四面更远的地方望去,是东西、南北各一二十里的沃野,沃野之外,被两条玉带也似的河流包围,二水汇於城北。
吕布深深地吸了口凉爽的空气,笑道:“这场大雨,着实把我憋坏了!”
此时此刻,他只觉心旷神怡。吕布不知道“欲穷千里目,更胜一层楼”这句诗,也不知“一览众山小”这句诗,但这会儿他的心情,却正是与此两诗描绘的场景、感触是一般无二的。
“今日拔掉孙文台的北营,如此,则孙文台只余孤城一座,便好比是拔掉了老虎的牙齿,我挟大胜之威,再攻其城,其虽江东猛虎,无计可施矣!我军攻克郾县指日可待!待吾打下郾县,擒获孙文台,顺势而北、而东,豫州为我有矣!豫州民多、富足,凭此为基,我吕奉先未尝不能成就一番事业!南结盟与袁公路,西勤王天子於长安,留美名於后世,岂不快哉!”
吕布倒没有什么过头的野心,说到底
,他出身不高,只是个武夫,论以政治眼光,比之董卓且远不如,故是他所思所想,都仅是占据一块地盘,享受一下高高在上的权势富贵罢了。
侍从吕布左右的诸将,有人说道:“袁公路小气至极,心胸狭隘,不能容将军,打下豫州后,将军却为何还要与他结盟?”
吕布看去,说话之人是曹性,曹性与他是亲戚,他就耐心解释,笑着与之说道:“这就是你不知道的了。他虽小气狭隘,毕竟袁氏之裔,我若於成事业,尚需得借他族名。”
“可是,那袁公路会肯与将军结盟么?”
“他为何不肯?其帐下既无勇将,有乏精卒,设若无我,他难道还能立足南阳么?恐早晚会败於刘表手下!此其一也。昔袁氏凡在洛阳者,悉为董卓杀害,今董卓被我除掉,是我给他袁家报了大仇,我不要他报恩,反而主动与他结盟,他还能拒绝不成?此其二也。”
吕布的这番话充满了自傲,或言之自大,但他的自傲、自大,也不是没有根由的。
所谓“马中赤兔、人中吕布”,单较勇武,这海内各方势力所拥有的那些勇将、猛士,还大概真是没有人能及得上他,他自认为,靠其一人之勇,便足可横行天下。又那袁氏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