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
曹操从马上跳下,走到道边的田间,皱着眉头四下观望。
时当五月底,正是麦子成熟时,大片的田地却荒芜着,至多半数之地种有麦子,不用说,这自是因兖北黄巾肆虐,民户或从黄巾,或逃亡外地之故,这是无可奈何之事,也就罢了,但就这半数之麦田,而今目之所及,也被损坏了大半,有的尚未熟就被割去了,这也许是黄巾军干的,有的则明显是最近两三日内才被毁掉的,而且不是被收割掉的,看起来像是被人和马匹踏折的,一丛丛地伏倒在地,不少麦子的断折处犹且新鲜。
薛悌蹲下身子,抓起了一把断折的麦子看了看,又观察了下附近的地面,找到了许多马蹄留下的印痕,说道:“是被骑兵践踏折的。”
魏种判断说道:“不是州兵所为,就是济阴等郡国兵所为。”
曹操远眺四下,看见远处的乡里中有黑烟升起,吩咐从在左近的徐他说道:“去看看那里是怎么回事?”
徐他是曹操身边的常从士,有勇力,颇得曹操喜欢,当下领命应诺,回到路边,翻身上马,向着黑烟升起的地方策骑而去,不多时即折回,他滚下马来,回禀曹操:“是州兵奉方伯之令在募军粮。”
“为何会有黑烟?”
“乡里的百姓没有多的余粮,上缴得很少,州兵因破门抢掠,焚烧了十余房舍。”
曹操大怒,命徐他说道:“你带些人马,把那些州兵逐走,如有反抗者,就地斩之!”
魏种急忙谏止,说道:“将军,这怕不妥。”
“怎么不妥?”
“州兵是方伯的部曲,将军无权管辖,如擅逐、斩之,恐会与方伯起争执。”
曹操越发恼怒,说道:“那也不能看着他们扰民不管!”
曹操信奉法家之术,以前为县、郡长吏治民时,用律法来整顿地方上的秩序,现下掌兵,则明赏罚,军纪严肃,是以,他十分见不得军纪散漫,乃至扰民的部队。
陈宫建议说道:“不须遣步骑过去,使一司马,往去宣将军意即可。”
州兵虽不归曹操管,可曹操是东郡太守,怎么说也是秩二千石的大吏,他的部队又正在路上行军,那些在远处乡里中的州兵想来定是不敢违背他的命令的。
曹操怒气稍歇,想了一想,觉得魏种说得也没错,将帅不和是兵家大忌,自己不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才没用违背刘岱的调令,未去与鲍信会师么?确是不好在用兵的当下与刘岱发生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