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洛阳。
赵忠虽是中常侍,长在宫中,但如他这样有权势的大太监,在宫外也是有住所的,只是不常出外居住罢了。
这一天,他得了闲,出宫回到住处,进到院中,来入堂上,先是家中的子弟上来拜见,接着,他召来府中诸主事之大奴,询问家事。赵忠是魏郡邺县人,家业多在邺县,但他久在京都,在京都周边也是有不少膏腴田地的,并在京都的几个大市里有很多的商铺。
各个负责主事的大奴分别上前,一一汇报田庄、商铺之近期事宜,待诸事汇报完毕,又有奴上前,呈上近些日来给赵忠送礼、拜谒他的人员名单。
赵忠漫不经心地看了几个,扔到一边,问道:“还有别的事儿么?”
一个大奴上前,禀道:“邺县赵然遣人送来了一封信,本打算明日送入宫中,呈给公看,没想到公今天就出宫回家了。”
“噢?赵然给我有家书?呈上来。”
这个大奴取来赵然之信,奉给赵忠。
赵忠在宫中长近二十年,因为长期养尊处优,保养得好,年纪虽不小了,但面白肤红,大腹便便。他接过信封,撕开封泥,取出信来,细细观看。
赵然是赵忠的族兄,一向很得力,也深得赵然的信任,要不然,赵忠也不会把邺县的老宅交给赵然看管。对赵然在家中的管事,赵忠一向很信任,同时也很满意,觉得赵然做的不错,每年的孝敬很多,很懂事听话,非常满意。
这时打开赵然的家信,赵忠本以为是寻常的一封问候家信,却不料看了几眼,竟是说及荀贞捕、杀李鹄之事。对李鹄这个人,赵忠也是知道的,他虽与李鹄不是很熟,但李鹄既然是在他的家乡为吏,他对此人当然不会一无所知,并且因为李鹄与赵然走得很近,赵然平时在家信里时而也会说到此人,给李鹄说两句好话,以为李鹄将来之升迁做些铺垫。
对李鹄这种小杂鱼,赵忠本是没当回事儿的,他听话固然好,不听话,换掉一个就是,只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没被赵忠当回事儿的小杂鱼却被荀贞给捕拿入狱并死在狱中了。
赵忠把信读完,将之丢到案上,说道:“一个小小的郡丞,被捕下狱也就下狱吧,值得特地写信给我么?”
赵然把李鹄被捕和李鹄死在狱中当成了天大的事儿,以至吓得逃出邺县,遁藏在庄中不敢露头,赵忠却没把这个当回事儿,这是因为两个缘故。
第一个缘故是赵然身在邺县,和荀贞是直接打交道的,事关他本身之“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