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处细细观看一番,由宣康描画记录於纸上,行速不快,至日暮离柏人还有二十多里,就近找了个野亭,歇息一晚,次日天不亮便又启程。
又行了十来里地,天光大亮,遥向前望,隐隐已可见易阳的县城。
大约是因为离县城近了,道人的行人渐多。
有当地的乡人,有车马、骑士,更多的则是流民,时不时就能看见三五成群、衣衫褴褛、扶老携幼的流民或蹒跚地走在道上,或坐在路边歇息,又或散在田野上弯头勾腰地在仔细寻找是否可有吃食。荀贞他们在才出邯郸县时就遇到了许多的流民,后来渐少,现在又变多了。
流民里最可怜的是老人和孩子。
有的老人饥肠辘辘,走不动路,被孝顺的子孙背着前行。有的孩子刚出生不久,因为没什么吃食,他们的母亲们奶/水不足,把他们饿得哇哇大哭,而有的孩子饿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荀贞前世时在影视上看过难民逃荒的场景,眼前之惨景与之相较,有过之而无不及。
路上有流民,道边有饿殍。
宣康年轻,心底善良,面露不忍之色,对荀贞说道:“中尉,要不把我等带的干粮分给他们些?”
邯郸荣不以为然,虽因知荀贞喜爱宣康而不好直言驳斥,却也说道:“国中的流民成百上千,到处都是,我等带的这点干粮能救得几人?况且再则说了”示意宣康朝不远处的田野上看,说道,“瞧见那伙流民了么?别的流民都是扶老携幼,有老弱、有妇孺,而这伙流民却全是青壮,,再看他们身边,放的都是什么?棍棒、铁锄,还有刀剑。这明显是流民中的胆大之徒聚於一处,欲行非法不轨之事,也许已经行过非法不轨之事了。我等如果给流民散粮,就不说这些粮会不会被这些人随后抢去,便是我等怕也将会陷入危险。”
宣康瞧去,见邯郸荣示意的那伙流民果然俱为青壮,坐在田中,盯着路上的行人,有的按着身边的刀剑,目露凶光。确如邯郸荣的分析,与其说他们是流民,不如说他们已变成了盗匪。
荀贞皱眉,勒住坐骑,手往腰上的环刀摸去。
荀攸知他心意,说道:“中尉,流民无食,饿极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像这种白日为流民、入夜为盗匪的多不胜数,只凭我等数人之力根本管不过来,要想根绝,非得治本不可。”
怎么治本?还是荀攸昨天说的:令各县长吏招徕亡人、安置流民、垦田备种,只要有饭吃,有地方安身,沦为盗匪的流民自然也就没有了,即使还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