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满是纵横交错的刀疤,人望一眼便觉可怖,再望一眼便觉胆寒,没人敢看他第三眼,闻他厉声喝问,面面相觑,无人出声回答。
许仲再问道:“适才何人趋讙,出列!”仍然无人言声。
许仲三问之:“适才何人趋讙,出列!”还是没人说话。
许仲乃转身请得荀贞将令,命台下的高甲、高丙:“将趋讙之人拿下!”
高甲、高丙等在台下的诸骑从到台下起就在目不转睛地观察郡兵们的一举一动,早就看清是何人趋讙了。接到荀贞之令,高氏兄弟即挺矛驰马,径入郡兵阵中,在郡兵的众目睽睽下奔到适才趋讙之人前,高甲将矛交到左手,右手探出,把这人揪住,转马回行。
这个趋讙之人便是前天在荀贞府前懒洋洋说“中尉既叫我等散去,我等便就散去吧”的那个人,却是邯郸最大的豪强杨家的宾客。恃杨家之势,这个人在军中一向散漫,不过,虽然散漫,平素待部卒还算不错。这时见他被抓,他部下的这屯郡卒顿起sāo乱。
一屯兵卒约百十人。
高丙横矛驻马,du li其前,挺弩对朝,嗔目喝道:“岂不闻军法?‘趋讙,论斩无须时’!”
百十屯卒里有不忿的,想鼓动人抢回被高甲带走的那个屯长,但看到高丙的手指放在了弩机的机括上,被他怒目扫过,却终究没有敢出声。
高甲把那个趋讙的屯长拿到台下,丢到地上,回命:“报,已将违法吏卒带到!”
许仲回禀荀贞。
荀贞依然是瞧也不瞧那人一眼,面无表情地吐出了一个字:“斩。”
立在他身边的刘衡闻言大惊,刚才荀贞令人捕拿那个“趋讙”的屯长时,他还以为荀贞只是想稍微惩治一下这个屯长,借机立威罢了,却万没料到荀贞说斩就斩!他知这屯长是魏家的宾客,忙出言说道:“此军吏不知中尉之威,只是初犯军法,稍加惩治即是,不必斩了吧。”
荀贞正色说道:“国相既说‘威’,请教国相,何为威?”
“这。”
“贞不才,请求为国相试言之:汉家《军法》说军法的用处,开篇明义:‘立威以威众,诛恶以禁邪’,军法就是用来立威、诛恶的。不诛恶,何以立威?如果违法了军法而却不按照军法规定的条款处置,还要军法何用?如果军法无用,如何明赏罚?如果不能明赏罚,何以治军?又如何击贼?故兵家言:威之立,始自诛恶。别的事皆可从相君,唯此事不可从也!”
刘衡自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