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具体来了多少人?荀贞也不知道,只知道客人们的车、马把整个高阳里都填满了,最初预备下的席面根本不够坐,不得不又在荀衢家再摆酒席,方才勉强够用。后来清算礼金,林林总总加在一块儿竟有十金之多,十几万钱。虽说当世贺礼很重,通常都在百钱以上,来的又多是郡中名族,家里大多也有钱,但十几万钱依然是个令人吃惊的数字。从此侧面也可看出,荀氏、荀贞在郡中的声望之高了。
直到今天,颍阴县的百姓每提起荀贞的这次婚事,还都是眉飞色舞,很是引以为荣。
“荀君,你笑什么?”
“啊?”荀贞回过神,“没什么,想起了件有趣的旧事。”
“什么旧事?”
“阿偃,你知道你有个毛病么?”
“什么毛病?”
“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
“,荀君。”
“啊?”
“什么是砂锅啊?打破砂锅问到底又是什么意思啊?”
荀贞张了张嘴,对程偃无言以对,不再理他,重新沉浸入回忆之中。
他刚才不知觉地笑出声来,是因为想起了陈家女在行结婚仪式时表现出来的娇憨之态。
那一天,陈氏女打扮得非常漂亮,“丽女盛饰,晔如春华”,身穿玄色裙,脚着漆画屐,腰系五色带,耳垂明月珰,环佩叮当。她这一天,才只有十六岁,打扮得再成熟漂亮,总归是个少女,就算对荀贞存有好感,就算颇有见识,非寻常少女可比,事到临头,嫁入荀家门,从此后即将为人妇,难免忐忑羞涩。
行沃盥礼,洗手洁面时,她差点打翻了侍女捧着的漆盆。行同牢礼,与荀贞相对同席而坐,食用黍、稷等食物时,她害羞得头都不敢抬一下。又与荀贞共饮合卺酒时,她只抿了一小口就咳嗽不已,把小脸呛得通红。又在行结发礼时,她手颤抖得半晌没剪下一缕头发。
入门后的第一项仪式:拜见公婆。荀贞的父母早亡,家中没有长辈,无公婆可拜,只能拜族长荀绲。荀贞犹尚记得,陈氏女面向荀绲盈盈下拜时,那一副强自镇定,又忍不住带了娇羞的小女孩模样,使他不由自主地就生起了浓浓的怜爱之心。
种种般般,如今回想起来,令人不觉微笑。
又在那晚,酒宴过后,洞房之内,坐在床上时那一抹低头含羞的风情,被荀贞揽入怀中后那一点害怕又不会拒绝的惶恐,最终衣衫褪去,紧闭双眼蹙眉承受冲击时那一声忍不住的婉转痛呼,又在**交融后,抓住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