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甲士不肯入内。
“你们怎么不进来?”
“我等仆从,当侍立在外。”
高素一心行妙计,哪里能容他们披甲、带刀的侍立堂外,心道:“若将你们留在堂外,我的妙计必难行矣!”说道,“大丈夫倾心待人。我家只论壮士,不说仆从。”撩起衣裳,又从堂内出来,强拽着他们往里边拉。
荀贞观其举止,越发狐疑,心道:“这高素虽慕游侠,但却不是个肯折节下士、厚结奴从的人。,奇哉怪也,他先是不允文聘走,现在又拉着文聘的仆从登堂,这是想干什么?”心中一动,视线在高素、高二、高三等高家人的脸上游移而过,蓦然醒悟,猜出了一种可能,“我与高素相交虽不久,但已颇知其为人,知他是个睚眦必报的。先时,他与文聘争斗路上,未占便宜,必定忿气衔恨,如今他却热情好客,转变得忒也突然,,莫非他是想要?”
他也从堂内出来,从容顾盼堂前院中,云低天暗,风声中,来往的奴婢们皆步履匆匆,在高素与文聘仆从的说话声中,隐约听到远处人声。看起来一切正常,但此时有心怀疑之下,当再去看高素的神色时,只见他虽带笑热情,但眼中却似有焦躁之意。
荀贞心知,恐怕是猜对了高素的心思。他心念电转,笑道:“既然高君殷勤,你们就不要推辞了。”
高素大喜,说道:“对,对,不要推辞了!”强拽着诸甲士进入堂内。
堂内灯火通明。
挨着墙,相对放了两列七八个青铜灯架,俱高三尺,各有造型,或为立牛,其背负灯;或为卧羊,其首负灯;又有半跪裸女,一手执灯,一手按膝。
两列灯架间,摆放了十几个黑底描纹的漆木案几,每个案几后边皆有一榻。几上也都放的有一个灯具,较低,只有一尺上下,亦造型不同。合计二十多个灯,把堂内映照得如白昼也似。
高素急不可耐地坐上主席,请荀贞诸人落座。
荀贞坐西席上首,文聘、许仲、程偃等依次在左。乡吏们都没有来,对面坐的是高家的几个族人、高素在本亭的朋友。高二、高三作为亲随,分别跪坐在高素左右的小枰上,他们面前没有案几,主要是负责给高素斟酒。
高素高踞上座,眼睛直往文聘、诸甲士的身上瞅,见他们都带着兵器,甲士们也未去轻甲,笑道:“兵甲累赘,不能痛饮。诸君,且请去甲、去刀剑。”以身作则,先把佩剑摘下。
东侧诸人也有几个带刀剑的,随之取下。荀贞等也将佩刀、佩剑解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