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小家伙真的是馋哭了。
董太皇心疼孙子,也不好在“外人”面前呵斥,于是就把目光丢到了对面的刘辩身上,悠悠说道:
“皇帝刚刚登基,先皇大礼本就花费不少,当克勤持俭,如此……”
想说铺张浪费,可是看看这一桌实在过于朴素,不好睁眼说瞎话,又话音一转。
“这偌大的铜炉,想必靡费不小吧?”
刘辩没说话,只抬眼猛看一旁的张让。
老常侍现在正是缓和期,处于正派路线上,见皇上递眼神立刻就会意,忙接口道:
“太皇太后且宽心享用,这铜石都是地方进献摆在库里,炉子则是老臣找匠作监敲出来的,并未花费什么。”
老太太闻言,没说什么,只夹起一旁宫女递上来的一片雪白藕片。
“年岁大了,脾胃不好,受不得肉食。如今地方上日子也不好过,进贡些马匹也就罢了,牛羊这些大牲口,进贡而来百不余一。我一老妪有些菜蔬也就够了,省得临老坏了名声。”
刘辩也是被敲打惯了,根本不以为意,一旁的何太后却已然有些不悦,在桌子底下扭了他一把。
反倒是一直没开腔的何进却意外的朗声道:
“太皇太后尽管放心享受,皇上心忧百姓,登基伊始便停了各处土产进奉。遂高文不成武不就,倒是早年间结实了些朋友,挑拣些许牛羊也用不到那外乡千里迢迢进贡京城。”
这番自污之语一出,众人再联想他出身,无不莞尔。
一时间,这场鸿门宴还没开始,气氛竟已有些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