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李嗣顶着又黑又肿的眼睛一脸木然的出了屋,显然是一夜未睡,想到昨天与老李的彻夜详谈,父子俩的互相坦白,父亲对自己的解惑和叮嘱。想到接下来可能面对的危局,仿佛一座大山压在了身上,不由得深深吸了口气,咬咬牙眼神坚定的按照父亲的嘱咐出了门,一路向西往余良所在的院子走去,一边走一边心里已经转了无数念头,想了无数种可能性,最后还是面漏苦涩的叹了口气,只是脚步加快了些许,若不是记得父亲“每逢大事需静气”的叮嘱怕是已经撒丫子跑了起来。
如此匆匆到了余良的院前,远远便发现门前竟然罕见的站了一个人,待到近前一看才发现是个剑眉星目的温和青年,身着一身青色儒衫,却又梳了个不伦不类的发髻,此时正站在院门前,看着趴在门前的大黄皱眉不语。
许是注意到有人靠近,便转身看了过来,待看到脚步虚浮走过来的李嗣更是眉头深皱拧成了一个川字,似是想说什么却又咬紧了嘴唇。
李嗣看着这人欲言又止的奇怪样子暗自心想“这人怕不是有些什么问题?”没成想心中所想竟是脱口而出倒是让俩人都一愣,紧接着就面面相觑起来。
不待李嗣说话,这青年终于是忍不住了,便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劈头问道
“小哥是此地人士?”
“于院中人相熟否?”
说着眼前一亮“院中该就是余良了吧?”说到这不等回答才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歉然的继续
“在下云麓人士,姓王名予,字子玉,慕名而来,不知小哥如何称呼?”说着微微顿了顿,又没等李嗣做出什么反应又继续说下去。
“我观小哥面有菜色,脚步虚浮,眼泛青紫,目光呆滞,该是操劳过度心力交瘁所致,少年要注意节制啊。”
“只是我观你面色红黑二气流转不休,该是最近有大机遇中却带有不小的劫数,需多加小心堤防才是。”王予叽里呱啦说道这里紧皱的眉头才慢慢舒缓,终于有些满足的长舒了口气。
李嗣本就木然的眼神,被这无意中带有些许神意的一通絮叨,更加呆滞起来,眼看着瞳孔已经涣散陷入某种癔症失了神。
自称王予的男子这才“哎呀”一声轻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赶忙站直了身子神情一肃轻喝一声“子曰:不可夺其志。”
李嗣这才冷不丁打了个冷战,从某种恍惚境地中脱离而出,只是好像还没完全缓过神,呆呆看着眼前温和的青年呐呐不知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