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白露亭回来,玉如璧就病了。
婶娘隋氏因为娘家有事,一大早就出府去了。
玉如璧倚在床头读书,栀子捧了杯茶进来,说道:“姑娘病着就别再看书了,好好养养神吧!人家郎中都说了,久视伤血,又不科考,读那劳什子作甚!”
玉如璧读书不过是为了消遣,她没有别的嗜好,闺中日月总得想法子打发。
这是只听奶娘在院外说道;夫人来了。”
听声音是颜氏到这院来了,玉如璧忙起身迎出去。
自从玉桂把玉如璧接到这边来,颜氏也过来看过几次。
不过自从玉柏病了,她忙着照顾就没再过来了。
颜氏今日上身穿了件藕荷色的短禁褂子,下头是蟹壳青的实地纱裙子。
她的个子不高,衣裳的颜色也不是很衬她,显得有些老气。
下人们都已经看惯了,年纪轻些的还罢了,府里的老人儿私底下都说她的身材容貌和穿着打扮远比不上原配夫人。
就连她生的那两个女儿,比起大小姐玉如璧来也相差甚远。
玉如璧将颜氏请进来,颜氏问了她几句近日的身体和饮食,玉如璧一一答了。
喝过一盏茶后颜氏使了个眼色,她的陪房找个借口将屋里的下人都带出去了。
玉如璧知道继母有话说,便静静等着。
紫檀云母心的小圆桌上茶烟袅袅,颜氏一副慈母的样子:“如璧,这些日子你受苦了,是我这个当娘的粗心,当时不知道你遭遇了那样的颠险。这些天我常常自悔,觉得对不起你。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玉如璧温言轻语:“那样的事谁也料想不到,再说起初我也有意隐瞒,还希望母亲不要怪罪。”
“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说句掏心的话,因我不是你的亲生母亲,故而很多时候也不好管的太多。何况我又是个笨人,深了浅了的,也不好把握。”颜氏苦笑着说:“这些天老爷一直病着,我也想了许多。总觉得自己没尽到责任,很是对不起玉家。”
“母亲别这么说,”玉如璧起身给颜氏重新倒了一杯茶:“是我给长辈添了烦难,终归是我自己认人不清,才会有这样的无妄之灾。”
“唉!谁待着没事儿总用坏心思去想别人呐!这实在怪不得你,”颜氏说着拉住玉如璧的手,十分动情道:“我这心里满是心疼,绝没有一点儿怪你的意思。只是这事情已经发生了,总得想想往后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