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舍不得你。”我的心情一下子失落了起来,伸手拉住了芳姐的手,“咦?姐,你的手怎么这么凉啊?”
我吃惊地发现,芳姐那净白的手冷的惊人,仿佛是在冰水中泡了很久,刚刚才拿出来一样。
不对,不只是像。我摊开手,手上湿漉漉的,芳姐的手上真的有水。
有些混着泥沙的水从她的袖子滴流下来,带着一些河泥的气味。
我下意识地抬头,看到芳姐白色的衬衫有大片大片的水渍,不少地方沾着些河泥,而她最喜欢的那条蓝色七分裤上,还缠着些江口的绿色水草。
“姐?”我忽然感到害怕。
周围的环境似乎和我脱节了,芦苇荡晃荡着,却没有半点声响,头顶的太阳,更没有一点儿温度。
我感觉自己掉进了冰窖、不,是冰冷的河水里,一种仿佛要透进皮肤来的寒冷,来自四面八方,来自面前的芳姐。
“绍绍。”芳姐站在我面前,我看不到芳姐的脸,而她的声音变得渐渐飘渺,空洞,听不清楚。她的身子仿佛晃动了起来,像蛇一样。
白色衬衫的下摆被风吹动,我似乎看到了芳姐的腰,有些白色的肚腹、和隐约可见红黑相间的鳞片。
我吓的跌倒在了河岸上,却不觉得疼。脚踏车摔倒了,车上满是河泥和水藻,还有些黑色的头发。
芳姐不见了,就像一条蛇一样游进了芦苇荡里。
我好像掉进了江水里,天空仿佛变成了水面。
冰冷的水在灌进鼻子和嘴,火辣辣的疼,疼得我想挣扎、想叫,但张开嘴,只能吞进更多冰冷的河水,冲进胃部、灼烧气管和肺!
窒息感眩晕着我的意识。
身边的水,漆黑的水中,有一条庞大的影子在游动着,一条大蛇环绕在我身边的江水中,看着我在不断下沉。
“绍绍,来找到我。”
女人的头发在水中张舞,就像一大滩浮在水面上的水草。
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冰冷、眼皮越来越沉重,最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会找到你的。”
“说好了。”
我最后听见的声音,空洞中带着一丝解脱。
当我醒来,我却是在自己家的席子上。
床边围了些人,有一脸担心的老妈、奶奶,还有隔壁满脸愁容的姜阿姨,以及住在芦苇荡旁边,一个在我们小孩儿看来很神秘的黑肤汉子,我们小辈的都叫他三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