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隆冬,大雪漫天。 天地之间白茫茫一片,偶尔有星星点点的枯黄色,也瞬间被大雪所掩盖。 上京城外的积雪足有三尺厚。 人踩进雪窝子里,身体陷进去一半。 走上几十步,就已经显得精疲力竭。 车马更难通行。 就是这么一个不宜出行的时节,却有人冒着风雪踏上了路途。 一行千人的使节团。 七百多辽军负责开道,两百多悍卒担当护卫,仅有一百人是真正的使节。 一行人花费了一天时间,弄得精疲力竭的,才走了十里地。 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在人间。 相比而言。 负责出使西北四府的沈伦的幼子,新晋礼部郎中沈浩就显得轻松多了许多。 虽然也是在大雪天出使,但前路却没那么难行。 官道上的积雪,仅有四五寸厚。 马蹄子踩上去,就印上了一个脚掌印,车轮碾过之后,马蹄印就消失了。 沈浩窝在宽大的马车内,侧躺着身子,嘴巴上胡须翘起,懒洋洋的张开嘴。 “啊!” 一位衣着暴露的女子依偎在沈浩怀里,素手捻起一枚果干,送进了他的嘴里。 沈浩舒服的哼哼着,大手在女子身上摸索着。 “酒!” 女子探手端起了搁置在火盆边矮几上的牛角酒杯,一饮入口。 她别过头,嘴唇轻启,一股殷红就酒液渡入到沈浩嘴里。 沈浩贪婪的吮吸着酒液,即便是酒水喝干了,他也没有停下的意思。 半晌,宽大的马车内就传出了放荡的靡靡之音。 “哎~” 使节团最前端,跨马在风雪中顶风前行的副使杨琪长叹了一口气。 他神色复杂的回头看着背后宽大到夸张的马车。 “沈相公为人刚正,怎么生出这么个儿子……” 跨马陪在他身旁的是他府上的忠仆边疆。 边疆老脸上挤出了一丝难看的苦笑,低声道:“老爷,想当初沈相公在汴京城的时候,沈浩可不是这样的。” 杨琪侧目,鄙夷道:“没了沈相公看着,他就变成了一个酒色之徒?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一点儿轻重也分不清? 咱们此行出使的可是西北,身上更带着艰巨的使命……” “人家在西北有依仗,沈相公可是在西北。而沈相公又是杨延嗣的恩师,有沈相公在,他完全可以高枕无忧……” “不成器的玩意儿……” 杨琪低骂了一句,他冲着边疆凶狠的道:“派人回去传信给府里,让夫人多盯着点。府里那些不孝子,要是敢趁着老夫不在的时候学这个不成器的玩意儿,等老夫回去就打断他的腿。” 边疆苦笑了一声,“老仆这就派人回去传话……” 杨琪再次回头看了一眼背后的宽大马车,骂骂咧咧的道:“可惜了沈相公一世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