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看着杨延嗣长大的,连他都没有分清长了两年的杨延嗣。 沈伦却一眼就看出了杨延嗣的身份。 由此可见,杨延嗣在沈伦心里的分量绝对不轻。 杨延嗣跪在床前,叩头施礼,“学生拜见老师。” 沈伦摆着苍老的手,激动道:“不必多礼,快快起身,坐到床边来,让为师好好瞧瞧。” 杨延嗣也没有违背沈伦的意思,站起身,坐在了床边。 沈伦拉着杨延嗣的手,仔细打量着他,边打量,边感叹,“长高了……也壮实了……更俊俏了……” 跪在一旁的沈浩忍不住翻白眼。 心里在不断的质疑,自己是不是亲生的…… 从小到大,他可没经历过被父亲拉着手,亲切问候的场面。 每一次,他面对的,都是父亲那一张严肃的脸。 “可惜,老夫没有个孙女,不然肯定招你当孙女婿……” 沈伦言语中有些遗憾。 杨延嗣笑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生和您亲如父子,当不当孙女婿,有那么重要吗?” “吱吱吱~” 沈伦吧嗒着嘴,说道:“你这张利嘴没变……” 杨延嗣含蓄的笑道:“老师谬赞了。” 杨延嗣谦逊完了,便开口问道:“老师,您这病……” 沈伦抬手打断了杨延嗣的话,赶苍蝇一样的冲着沈浩挥手,“浩儿,你先出去。” 沈浩站起身,耷拉着脸,往外走。 走到了房外,沈浩抬头望天。 ‘我果然不是亲生的……’ 房内,沈伦紧紧拽着杨延嗣的手,沉声道:“嗣儿,为师这病,一半是真的,一半是装的。” 杨延嗣皱眉,“老师贵为当朝宰辅,谁能逼着老师装病?” 沈伦苦笑着摇头,“为师装病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六年前已经装过一次了。” 杨延嗣挑眉,迟疑道:“夺嫡?” 沈伦重重的点了点头,叹气道:“你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关键。比为师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强多了。” 杨延嗣疑惑道:“当今陛下,正当壮年,为何会有夺嫡之说?” “呵呵呵……” 沈伦笑声有些凄惨,他低声倾诉道:“这夺嫡的局面,何时停过?也不知道为师是命好,还是命不好。为师少年时,饱学诗书,却郁郁不得志,直到四十岁才出仕。旁人四十岁都已至垂暮之年,为师却青云直上,坐上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 别人瞧着为师这四十年,位极人臣,风光无限。 可是谁又能知道,为师这四十年,一直都行走在悬崖边缘。 从为师出仕起,夺嫡这种事,在为师身边就没停过。” 沈伦追忆道:“在后周的时候,太祖和当今陛下,图谋后周江山,意图篡位。那是为师第一次见争夺皇位,也是为师唯一参与的一次。 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