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头有点晕,想回去睡觉,但又觉得这样做是不是太冷漠,那毕竟是他的孩子,他为什么一滴眼泪也没流。
难道他天生就这么冷漠吗。
下午5点多,他们离开了医院,妻子抱着尸体坐在副驾驶,她的眼泪和哀嚎就没有停过,可他开车的手却依旧那么稳。
他还抽了点时间欣赏路边的景色,这好像是黄昏时分,他看见行人们冒着大汗走在街道上,衣服都湿透了,他顿时觉得有些好笑。
为什么一定要在城市买房,房子又为什么卖那么贵,有钱人少赚一点会死吗?可是穷人会死!不仅会死,还死得很惨,惨到太平间都没他的位置。
车子很快就驶入了小区,但却被前面大量堆积的人流挡住了去路,他没有按喇叭,默默地等着,妻子不知何时开始不哭了,或许是眼泪流干了,她的脸上有那种遭逢劫难的麻木。
很久,前面还在争吵。
很难想象,在这么大热的天,有那么多人愿意冒着热汗围在保安亭争吵,他得下去看看。
“我去看看。”
一开口,段昂就被自己震惊住了。
因为他的声音是那么地沙哑,哑到近乎没有发出音节,连他自己都听不见。
妻子没有任何回应,她仿佛也跟着去了,段昂就走下车来,滚滚的热浪,他突然觉得一点都不热,反而很温暖。
走近了人群,他听到那群人争吵的原因,原来是要停电了,他们小区有AC两个区,A区是商品房,C区是独栋别墅,你说好不好笑,同一个小区内,只停他们的电。
你看,如果有钱就能得到区别的待遇,甚至不用那帮富人开口,物业们已经帮他们安顿好了,而其余的人,热死了又和物业有什么干系呢?
段昂从来是不仇富的,他从一个山村走出来,又投身到土木行业里去,靠自己的本事。他凭的是体力,是技术,而富人凭的是脑子,是家资,本就不是一条路上的人,有什么仇不仇的。
可是如果,有人非要将这东西拿到他面前来秀,不止是秀,而是掐着他的脖子要他的命,那他该怎办,能怎么办。
冲上去要他的命么?
别天真了。
打赢了管饭,打输了赔钱,成年人的世界全都是妥协,没有一丝一毫的冲动。
他转身就回到车上,绕到另一个入口,把车停到了地库中,让空调开着,他先上楼看了看,真停电了。
回来,他的手里已经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