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还没多少人注意到这股味道,但随着越走越远,那怪异的股味道却迟迟不散,一时间,就连趴在马背上的令狐潮也开始受不了。
“他娘的,什么怪味?
谁家大半夜的送葬呢?”
那名幕僚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陪着笑开口道:
“将军息怒,应该是附近那些不懂事的村民所为,毕竟这兵荒马乱的,一个地,死上数十个人,也正常,据在下所知,很多愚民们,白日里怕被我大燕官军发现,不敢为逝去之人送葬,所以,便挪到了深夜,才敢聚众而出。”
“唉,百姓们苦啊。”
听到这话,原本还想抱怨几句的令狐潮忽然开始多愁善感了起来。
“谁说不是呢,不过,将军,这只是一时的,等到我大燕一统山河过后,百姓们,就不必再如此了。
到了将军坐上那宰相之位后,若是善待百姓,说不定,还得被奉为圣人,烧香立庙呢!”
“哎,哎哎,过了啊,过了啊,本将军是那种人吗?
本将军自幼熟读诗书,一身本领,为百姓做事,本就是本将军的责任,哪怕不是宰相,也得心系万民!”
“是是是,将军大义,大义!”
“你,去,带上些许肉食,替本将军慰劳慰劳附近的这些父老,记住,一定要让他们知晓,是本将军慰劳的,晓得不?”
听着令狐潮的话,那幕僚嘿嘿一笑,当即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在下做事,将军,还不放心吗?”
“嗯,你做事,本将军,还是放心的,去吧,记住,一定要多提两口本将军的名字……”
“俺晓得,晓得!”
幕僚匆匆离开了队伍,令狐潮则是趴的更安心了,周围那股焦糊的味道,似乎也没有那么难闻了。
“哀民生之多艰啊!
渍渍,这世道,这天下!
除了我令狐潮,还能有谁,能如此善待百姓呢?”
就在令狐潮感时伤怀的时候,队伍的后方,忽然乱了起来。
还没等到他这位一军之将搞清楚状况呢,身后传来的消息,让他当场跌落马下。
“将军,后方火光冲天,我部哨骑返回查看,张巡小人已将我部营盘,焚烧殆尽!”
家没了!
这三个字,是令狐潮跌下马时,脑海中唯一的想法。
至德元年,七月初,天干气燥,伪燕令狐潮部,于雍丘陷张巡计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