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慈觉得自己可能摊上了点事儿。
距他当上此地的知州已经四个月多过去,眼看着炎炎酷暑也快散去,爽朗金秋伴着余热在逼近,窗前那棵小树的叶子都黄了一圈,新上任的刺史也已经适应了此地的风土,可是沈氏三公四公通外敌的证据还没有找到。
而他的身家性命恐怕在今日也不保了。
官府外头围着一大圈子的人,个个都看不出面貌,只能感觉来者不善。
宋慈看着杜松音,已经瘦下去好多的脸上淌下豆大的汗珠,语气也有些抖:“怎么办?我当年可是文举士人,打不过人的。”
杜松音从腰间抽出一柄剑来,面色也有些沉郁,寒声道:“看来连夜赶事儿也没什么好处。”
“能叫人来吗?就咱们手底下这点人,今天要折在这里了。”宋慈急得直冒汗,甚至自看见外头那一帮子人后都不敢再开窗,而这帮跟南庐渊一并过来的士人们也都面面相觑,心想恐怕是招惹了什么人,要被不明不白的弄死在这里。
“咱们有招惹谁吗?我们一向都和和气气的呀,人家往咱们脸上啐口吐沫,咱还笑脸迎回去呢。”下面有人嘟囔着,“再说咱这官府都好几个月没收税了,都穷得揭不开锅底了,有什么可值得他们惦记的?”
宋慈道:“我也纳闷着呢。”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惊道:“前不久那个什么司寇绛朱是不是被转到我们的牢房里了?”
若他没记错的话,那个西唐人已经在几个月前全审干净了,上个月经南商王和西唐王交涉后,已洽谈完赔款事宜,过不了多久便要把这罪人送往南商,由南商朝廷派遣军队将其押送至西唐。
倘若如此,那么岂不是有人并不想这司寇绛朱接触到南商朝廷?
宋慈想到南庐渊曾叮嘱过他,沈氏并未察觉司寇绛朱交代出他们的事情,所以很可能外面站着的这些人,就是沈氏三公四公的人,目的便是将一切可能知情的人全都杀掉。
如此说来,南庐渊那边估计也好不了哪去。
宋慈不敢开窗去看,而下面三四十个士人已经纷纷抽出佩剑,哪怕他们知晓今日必将会面临一场恶战,哪怕他们清楚这区区三四十人根本无法与外头上百号人抗衡,出去就是绝路一条,他们也选择了拼死保住宋慈和杜松音。
新来的刺史是个看起来岁数挺大的中年人,面容刚正不阿,从身形上来看也是练过的。
“怎么办?冲出去?还是守在这儿等他们落网?”有人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