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后番己!她如瀑般的黑发只在脑后松松地束了个布发带,额头上包了块粗布方帕,看起来有如郊外普通采桑妇一般。清丽的面庞依旧白净莹润,整个人看起来有如冬日室中盛放之水仙,气质高洁,而不染尘埃。
她们似乎正在跟那团火焰奋斗。獳羊姒趴在火盆边不住地用嘴去吹那团火焰,嘴里停下来时还劝道:“娘娘,您进屋去吧,我来就行了!”
番己不住地用手中的蒲扇去煽那火:“不行啊!这炭根本没烧透,简直跟树枝没两样。若不在外头把它烧透来,这夜里这么冷,咱俩可怎么睡呀?”
“那起子黑了心肝的贱人们,娘娘纵使被圈禁,可大王从来没有废过后呀!不配给银丝炭也便罢了,竟把最次等的木炭发给娘娘,要知道,这么差的炭头可是连下等宫人都不用的。真是黑了心肝的!烂肚肠!”獳羊姒忿忿地唠叨着。
番己倒不以为意,柔声相劝:“好了,乳娘!世间之人,哪个不是拜高踩低的?随他们去吧!”
姬燮看不下去了,他奋然转身,速度之快连内侍贾都来不及反应。他小跑了一段这才追了上去,气还没喘匀便听到周夷王说:“你速回宫中,取几斤银丝炭给王后送去。”
“啊?银丝炭?”内侍贾似乎没反应过来。
“是,银丝炭。总不能让她晚上不得安眠吧!”姬燮厉声喝道。
夷己兴冲冲地精心打扮好来到中殿,却没看见来迎接的内侍,却只听得一声断喝:“跪下!”
她吓得全身一哆嗦,抬头却见周夷王怒气冲冲地坐于案几后,目光如炬,正死死盯着她。夷己赶紧顺从地一骨碌地跪下,颤着声道:“大王,不知妾有何失礼之处,请大王指教,妾也好纠正。”
姬燮厌恶地瞟了她一眼,实在不愿与她多费唇舌:“孤要罚你还需要理由么?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来向孤讨要理由?现在是子时,你便于此处一直跪着,直到明早日出,方能离去。”
“诺!”夷己虽心有不服,但也只能咬着牙答应着。
姬燮缓缓站起身来,扶着内侍贾往里间走去,声音渐渐传来:“孤将这中宫事务托于你掌理,本是以为你在孤身边伺候时日长,办事应比他人妥贴,岂料你竟如此不堪?自明日起,便由鄂姞代掌中宫事务,你好好反省反省!”
夷己又羞又气,颤颤跪着不敢起身。中殿门窗大开,冷风刺骨,一旁看时辰的两名小内侍一直好奇地打量着她,虽不敢议论,但那打探的眼神也叫夷己羞愤欲死。她不敢怨咒周夷王,只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