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把日记放在了一边,从床底下抽出来那个沉重的箱子。
里面静静的放着两个画着小人的灯笼,两个人在上一年花灯时的画像,上一年冬天陆老头给他织的丑丑的围巾,还有一个小小的盒子,里面放着个黑色的空间手镯。
围巾很丑,短粗短粗的,白色羊毛制成的,陆明把它围到脖子上,只够围上两圈,还带着一个个线头,宽度也不一致,前宽后窄。
看着这可笑的围巾,陆明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浑身失去力气,陆明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被人抽干了,围巾带来的暖意狠狠地勒住他的脖子,就如同一个绞刑架,把他吊在半空中,喘不过气。
突然间陆明觉得很难过,他本以为在看见陆老头的尸体那一刻就已经够难过了,但是现在仿佛有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揭开他的伤疤,并且在上面散播了盐粒和虫蚁。
海潮般的悲腔把陆明吞末,卷在水底,窒息冰冷的感觉一点点涌上来。
陆明甚至连哭都哭不出来,只是静静地瘫在床上。
外界的雨声和一闪一闪的灯光从窗外透进来,掺杂着隔壁父母孩子的吵闹声。
这世界是如此喧嚣,如此的广阔,但唯独和陆明没有半点关系,他再一度回到了那狭小昏暗的角落里。
就像浑身的器官连带着灵魂一起腐朽,上面长出密密麻麻的蠕虫,只剩下了个腐烂的躯壳。
陆明不知道自己这样躺了多久,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也不去想。
这种感觉很熟悉,陆明似乎又回到了前世的环境里,暗无天日,阴暗狭小。
那时的自己也是如此,就这么躺下去,很久很久都没有再起来过,躺在床上抽着烟,刷着视频,看着小说,玩着游戏,麻痹着自己的神经,再也没有站起来。
那么......你要再一次认输了吗?懦弱的向世界妥协,把一切的不幸都归结成命运,把一切都痛苦都归为天意。
“不”
嘶哑的声音从陆明嘴里传出,陆明扶着柜子艰难的站起,犹如一个久病初愈的病人。
瞳孔里带着血丝,面色狰狞,挂着病态的惨白。
陆明狼狈的走到镜子前,双手扶着镜子,竭力不让自己倒下,抬起头,仔细盯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一副熟悉又陌生的面孔,一副狰狞恐怖如同恶鬼般的面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有声音在脑海里回荡。
陆明仿佛在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