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微风,玲珑宫里翠鸟啁啾。
长夏公主端坐榻上,手掐绣绷,粉嫩小脸上满是认真,一针一线绘绣鸳鸯。可是绣着绣着,公主小嘴儿噘起,情绪全无的将绣绷轻摔在榻。
她曾对胡荣说,成天绣鸳鸯却从没见过鸳鸯,结果胡荣给她找来一对,她喜滋滋去看。看过之后公主很是伤心,闷闷不乐,绘绣心情消失大半。
在公主印象里,雌雄鸳鸯应该都是一样的,现在才知道,鸳为雄鸟,鸯为雌鸟。鸳,羽翅鲜艳,绚丽夺目,是公主印象中鸳鸯的模样。可那鸯却逊色很多,像水鸭一般。
“这算什么嘛,雌雄不分的。”公主怄气模样,指着刚绣上的鸳鸯,抬头对胡荣道:“合着,以前我绣那些成双成对的,竟都是雄鸟儿。大家都蒙骗我,说我绣得好,绣得对,比那王绣工绣得还要好。我算是看出来了,你们一群老老小小的,都是合起伙来骗我的。”
长夏公主生性温柔,说话慢悠悠的,即便发脾气,看起来也像是撒娇。
胡荣一笑道:“公主有所不知,以前戏班子里没有女子,坤角也都是男子扮的。看来,这鸳鸯也讲究这个。”
公主噗嗤一笑道:“还把我当小孩呢,竟说些哄人的话。”
另外一名小公主,尚未有封号的赵瑛,七八岁的样子,穿着锦衣小袄儿,两脚站在地上,双臂臂弯压在榻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姐姐绣鸳鸯。见姐姐突然不绣了,与胡荣讲话,她歪头听着。
待长夏公主的话说完,赵瑛指着绣了大半的鸳鸯道:“太后也是这般绣的,只不过一个是红翅,一个是蓝翅。”
长夏公主道:“现在你还总往长秋宫跑吗?”
赵瑛摇头道:“皇后不让去的,我已好久没去过。”
长夏公主点头道:“乖小瑛,以后姐姐走了,你就去别的姐姐屋里玩。总之别去长秋宫。”
赵瑛苦着脸,憋着嘴,欲哭貌:“皇后为何不让人家去太后屋里玩?我想太后了,呜呜。”
长夏公主所在玲珑宫,距离长秋宫只有一墙之隔。
玲珑宫里传来小女孩的哭声,不久后,长秋宫那边传来太后的嚎哭声。
每隔一段时间,就能听到这惨叫般的哭声,伴随着一些胡言乱语,诸如:天德皇帝是被我掐死的!我把天德皇帝砍成两半,藏在躺柜里!云云。
哭声凄厉瘆人,言语疯狂血腥,听得人脊背发凉。
听到太后哭声,赵瑛立刻就不哭了,钻进姐姐怀中,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