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壁的底下一片昏黄,整个盆地都在刮不知从哪里来的大风。这风向古怪,顾川低头一小会儿,就被吹了满头罩的沙。
他甩了甩头罩,沙子随风落到初云的背后。初云感到背部的压力,疑惑地抬起眼前,望向身前的顾川。
少年人心里尴尬,知道自己把大片沙子甩到初云背上了。他连忙侧过脑袋,顾左右,言其他:
“这里的温度好像变高了。”
只有月光照耀的大荒整体的气温,可能与落日城的白露节气相仿,已经接近结霜,算得上冷。
一路走来的两人皆有不适从感。
“不用好像,这里的温度确实上升了。”初云抖了抖自己的衣服,一板一眼地陈述道,“按照我的感受,这一片的气温和落日城平均气温相仿,越往下可能越热。”
初云能够准确地描述自己身体的绝大多数感受与变化,她说这里的温度确实升高了,那恐怕就是如此。
大荒之上,乱石林立。有几块乱石倾斜,互相支撑,刚好形成了一个遮风的空间。两人走入其中。顾川想要先观测一段时间这座被埋在沙子里的钢铁城市(疑似)的动静,再看看有没有人进出,如果有,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在做什么,穿什么,怎么生活。
但苦等无果。
这座被齿轮人称为解答的城市的顶上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在这片永恒的夜色里,寂静得像是一片坟墓。
谁也不经过这里,他们也看不到任何人。
少年人的思想因此骚动起来。要知道,这件事本身也代表了一些东西,譬如说,这座“城市”的顶上并非他们生活的区域。
他和初云说:
“齿轮人似乎并不很在意我们对它做的事情。他抵达城市后,立刻就消失了,就好像这家伙有紧迫的、无比紧迫的事情去做一样。”
“可是从被‘野人’抓住的‘囚犯’的角度考虑,齿轮人是很愿意逃离我们身边的吧?”初云开动了自己的小脑筋,认真地想道,“按照最坏程度来估计的话,也许它是回去通风报信,马上这座城市就要出动大军把我们抓起来啦!”
说完了,她还自信地点了点头,目光严肃地建议道:
“我们可能需要现在就远离这里。”
她的猜测把顾川吓了一跳,但确实也是个谨慎的选择。
只是顾川还清醒地记着两人的背包早已空空荡荡,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
“可是,我们什么吃的、喝的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