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消失在那边的黑暗里了。
越往前走,从岩顶垂下的半透明的荧光丝就越来越多。但就是这样,顾川和殿下才有幸目睹了一个奇异至极的自然瞬间——那种不发光的幼虫、在吃掉粘在丝上的萤火虫后,尾部居然长出了发光的器官。并且就此振翅,与其他同样的萤火虫一样起飞,绕着荧丝旋转,最后在这狭道的顶部相拥。
几只荧虫不知为何停在少女伸出的洁白无瑕的上,又追逐提灯的光辉而去,开始做跳舞般的演绎。顾川猜测它们把提灯发出的光认作是异性发出的求伴侣的光了。
“那么它们飞到顶上,可能是为了产卵。”
而它们产的卵很快会生出幼虫,这种幼虫便会抽出半透明的丝线来。至于这些成虫则会在产卵完毕后撞到这线上,成为丝线的灯火,吸引其他的飞虫扑到火上,与那些飞虫一起成为自己后代的食物。
“地下的营养匮乏,支撑不起多么伟大茂盛的生态圈,一切都要物尽其用。”
顾川说。
殿下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两人走过,而荧丝依旧。
随着这路程的深入,岩壁所反射的色彩也越来越斑驳迷离、绚烂梦幻。殿下很快发现每次光照上去的岩壁,一旦光走开了,哪怕再照上去,色彩也必然不再一样。于是,他们所看到的岩壁就绝没有一片完整的色彩,也绝没有一片是相同的。
“这是为什么呢?”
殿下不解。
顾川琢磨了一下,答道:
“可能是光照的角度和强度不一样了……”
岩壁种种绮丽的颜色,好似在阳光下漂浮的泡泡,因阳光而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景,随着不停地飞翔,角度不停地变化,从而无限的混合与错综。
“你有没有发现这里没有灯了?”
走道上不再挂着灯,而陷入了彻底的黑暗。遥远的地方传来若有若无的、有节奏的声响,叫人出奇。
“没有灯的地方应该是正确的道路。”
她说。
一个被关进来的人,以及一个居住在地牢的顶上的人,都对这阴森幽邃的地方并非全知,而小心翼翼地探索。
走到岩壁不再凿出牢房的地方时,地上有一条被阻塞的沟道,两个人踩在上面的时候,土质是软绵绵的,混了大量凝固了的沙,有明显的颜色深浅的分界线。
“这可能是曾经修建时留下的排水道……”顾川猜想,“那么浩大的工程,绝非是少少几十个人能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