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那倒是有趣了。”胙德说,“自行车的发明家,也是最近议事会里经常讨论到的话题。”
他喝了一口水。
塔灰又惊又疑,他不知道为什么胙德要在这个时候提这个。
“这是啊,冕下关注到了他的缘故。”
胙德轻声细语,犹如窃窃的风声。
说完,他举杯轻饮茶水,双眼凝视这曾经是他雇主的人脸上的失魂落魄,只道:
“今晚,你也别回去了,我与你留宿,也老朋友很久不见了,多说一点话,以后可能没什么机会。”
塔灰听到前面还心中喜悦,只是后面“没什么机会”这半句话,就叫他如坠冰窟。
确实,他是可能没什么机会再进内城,也没可能来个东山再起了。
他只能讷讷地、讷讷地答好。
“好呀……”
塔灰说。
于是直到了第二天行将拜访冕下的日子,顾川也没有再见到塔灰。他问那位侍女,那位侍女匆匆离去,回来时面色有异:
“您的那位公民朋友如今正在受他的故友、一位刑务司大人的召见,他托我转告您,您不必担心他,等您回来时,他一定会赶来与您再见面的。”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拜访冕下?”
侍女答道:
“已经到准备的时间了,您在等待一刻钟,就需要前往中央禁令宫,等待冕下的召见。”
顾川闻言,扯了扯自己衬衣的翻领,从容不迫地说道:
“我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于是车队再度上了路。
顾川也不坐车,单单坐在车外,凝望天色。
那永恒的落日啊,就在那天际线上继续长存不变,为这世间一切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火色光彩。顾川见到远处的晷塔直插天上,穿过日影,是这丹红太阳中的一根笔直的粗黑线。
波折不已的太阳,与永恒的暮色,使内城千百怪形怪样的建筑一同拉出上百道的倒影来。水是铁青色的,而灰羽的鸟儿则在发射耀眼的光华。所有刻在建筑上的眼睛的符号好像都在发亮。
落日城永远温度适宜的风吹得顾川舒适,他抬起头,在侍女的指点中,这才看到了那中央禁令宫的存在。
坐落于晷塔之前,坐落于永恒的落日之下,底座是正方形的,整体犹如金字塔,但其表面并不平整,有落差,便像阶梯,是从底下一直抵达顶上的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