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巍峨的高山,犹如陡峭的绝壁。
在数百年前便已建造的城墙,如今也是阻拦边民进入的围栏。
晷塔建在内城中央,夕阳长照于晷塔之上,便给它拉出一条长长的模糊的影子倒在人间。光辉的建筑落在地上,也不过是一条阴影的路。
一支小的队伍沿着下淮区的大路,在两排荧树中,从晷塔的阴影里过来了。荧树外,下淮区的建筑里,几双眼睛都在凝视地上的人。
“这倒是很少见的事情了。”
楼上的公民自言自语。
楼下的队伍已经很靠近内城城墙了。
为德先生服务时,顾川也几度远眺过内城城墙,只见到一片萧萧肃肃、冷酷地仿佛隔离尘世的围栏。
按照凹脸商人的说法,边民进内城,必须一个公民作为引路之人。顾川没请凹脸商人为自己引路,而是找了那售出大楼的塔姓男子。塔姓男子活得糊糊涂涂,听到有钱,爽快地答应了。
只是当这塔姓的年轻男子真正走在这里时,莫名生出惭愧,不愿出马车了。
“这条路,内城人都叫之为上云大道,为什么这么叫已经没人知道了,至少我不知道,或许是登上青云的意思。”
塔姓的引路人说。
顾川和他同处在马车里。这趟行程没有日照村其他的少年人。维持银行的大局很重要,觐见冕下也很重要。顾川挑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去做。
“我听你说过你小时候也曾是落日城内城之客,一定有很多记忆吧?”
“是呀。”
塔姓男子无限惆怅。
可那也只是过去的事情了。最后经营不善,他被赶出内城,曾经就是走了这条路出来的。
“路是有历史的,那这荧树呢?”
两边的荧树在白日里黯淡无光。
“根据家史的记载,是第一百次建城节的时候,冕下说外城的路上太单调了,于是嵬槐家族和圆塔家族合计,为这里也种满了荧树。于是后来的每次建城节出游,下淮区都会无比明亮,直如内城。”
马车里装着此行要献给冕下的礼物,羊马一步一步,驮着车儿走过阴影,在太阳消失在云后前来到内城城墙前。
顾川抬起头,便见到那内墙上照样画着无数眼睛的符号。灰暗的眼睛的符号没有任何神采,单调而恐怖。
落日城的卫兵就列在城门口。
他们早已从城墙上望见来人,如今下来,便要检查身份,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