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重量。于是从那队长的头盔缝隙里,顾川都能看到这家伙的冷面变成了笑脸。
“希望你永远不要忘记你生在落日城的荣耀,以及落日城对你的庇护,要记住落日城对你的恩情。”
“是的,是的。”
凹脸商人说罢,转过头去,面色一片阴沉。
来自日照村的少年人们不曾在意这些细节,只知道抬头仰望,放目观察。
从狭窄村落里来的人,第一次站在一个城郭的边缘,俯仰人间之大。极目远眺,可以见到边民役的服役者所在的军营,还有村落里绝没有的赌场与酒馆。在这种种不知道为何人进人出的建筑外,修整得俨然的路边上又残迹的、落魄的正乞讨的人,叫他们生同情,在深深的巷子里有穿着很少的人一直在向外面的人招手,叫他们惘然。更有满脸奸笑的商人正在卖一种小的纸片,纸片上标着号码,标着选中号码的纸片可以向商人兑换大量的钱,这就叫少年人们跃跃欲试起来了。
“这是蒙彩呀……”
顾川伸手制止了大伙。
只那么观察与发愣的一会儿的功夫,这支来自日照村的队伍就像一块小小的石头被人流的大浪冲过一样淹没在这无际的城市之中了。
“人好多呀!”
那时候,河岸张大自己的眼睛,惊讶地说道。
顾川不作声响,放眼望去,只见这人去熙熙,人来攘攘。数十、数百、比小小的日照村多得多,多到不知几何的如蚁群般成群结队的人一半匆匆走路,一边高谈阔论。前者浑浑噩噩,后者则充斥对地位的渴望。沿路边上,顾川听到喜欢高谈阔论的行人们谈论的重点要么是奇物,要么是哪里挖出了新的奇物,要么是日落城要做什么建设,哪里有机会了。
青春与老朽,活力十足与暮气沉沉,在这座城里同时存在。
一些人在追求更高与更上的地位,而另一些人则好像已经完全放弃了,只是在无精打采地、平淡地经营他们每一天的生活。
而顾川他们像一支尚且幼小的鱼儿在这人流中奋力腾游。
那时候,没有人认识他们,而他们也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人。
日照村人也有正在落日城居住的边民朋友,只是战争期间许久没有联系,就未必找得到。因此,木匠决定按照凹脸商人的说法,前往一家类似中介或劳动介绍所的店。这种店一般会一手收钱,一手提供信息,并帮助安置这些从落日城附近的村里赶来的村民们。
“中介”长着一副司马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