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白起也没有更多言语:「今夜全军修整,明日辰时出发,目标:界牌岭。王龁,依旧以你为主将,率三万精锐试探进攻界牌岭。」
「是!」王龁没有丝毫犹豫地领命道。
不是他王龁不知道界牌岭之天险易守难攻,也不是王龁没有听到刚刚斥候校尉所言的赵军已经虚席以待,干脆地答应只有一个原因——信任。
信任白起的军事能力,信任在如此的局势下白起不会有任何一个失误,信任白起的指令必有后续与深意。
果然,白起随即继续说道:「若是能一举攻下,那自然是最好,若是城中赵军颇多,却也不必强攻。把城中赵军的底子打出来便是!」
「是!」王龁继续领命道。
「以我军如今之战力,想要独自突围却也困难。」白起继续说道:「只是国内情况也不乐观,想要再起大军,胜负也在未知之数。」
白点头,看向司马错,说道:「飞鸽传书给我王,告知三事:其一,围困我军者非他国之兵,乃赵国之卒;其二,我军粮秣严重不足,即便以最低标准施行,不过能坚持二十余日,而我军已经战力危殆,上党已不可期,宜保存实
力,以图他日;其三,魏国当为赵国所骗,欲收渔翁之利,却反做那鹬蚌,可试而图之。
另请我王二事:其一,速发救兵两至三万,作威胁状,携粮秣军械等物,至野王城待命;其二,以速命使臣入赵,无论如何,或劝或逼,定要使赵王下令退兵。」
「是!」司马错也立即领命道。
话至此时,白起的办法已经很明显了,先以三万大军试一试界牌岭的成色,若是赵军兵力不足,那就不废话,打将出去,直奔界牌岭;若是赵军防御稳固,那就再界牌岭前驻扎待援。
而那援军,不是从秦国再调集大军,而只是区区两万大军,威慑赵国,并通过赵国朝廷内部的矛盾迫使赵军打开大门。
而这也居然跟远在千里之外的秦王和相国范睢所讨论出来的办法几乎如出一辙。
显然,「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这句话,秦国的高层们虽然没有听过,但这句话的实质精神却是已经融入了秦国高层的骨子里头。
这倒也不难理解,秦国从来是在战场上无法得到的胜利,便要从谈判桌上得到;战场上已经得到了胜利的,谈判桌上秦国就会要得更多。
至于如何劝说或是威逼赵王,而赵王又会不会就范,白起只能耸耸肩表示:这是相国范睢的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