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峰做了个梦,梦里的阿辛变得很温柔,一点也没有在巴厘岛杀人时的凶悍,她乖巧地站在张凌峰面前,柳叶眼含情脉脉、风情万种,她用熟练的华夏语告诉张凌峰,她要来华夏找张凌峰了,以后什么都听他的;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看见蔡糖正梨花带雨地看着他,骂他负心汉,他正要去解释,发现右胳膊被人用力拉扯着,扭头过去,眼中出现的却是白璐那充满幽怨的狐狸眼……
张凌峰醒了,但他一动也不敢动,连眼睛都不敢睁开,他怕一睁开眼就会有牛头马面把他抓走。他小心地感受着周围,鼻子里再没有刺鼻的汽油味,而是酒精、消炎药水的味道再混合着淡淡的幽香,隔着眼皮他可以感觉到不太刺眼的灯光从天花板洒下。他觉得全身都在痛,中枪的左腿也是,但比刚中枪那会儿要好很多,同时整条腿感觉绷得很紧,应该是被包扎过,右臂有点酸,好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张凌峰花了整整两分钟,才确定自己不但活着,而且还处于安全的环境,这才睁开眼,看到的是病房的天花板,他艰难地侧过头,看到一个长发的女人趴在床边睡着了,枕着他的右臂。
由于眼皮被打肿了,张凌峰的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细缝,再加上长时间的昏迷,让他没有认出这头发是焦糖蜜茶色而不是黑色,还以为是蔡糖守在自己身边。劫后余生的喜悦,让他情不自禁地流下眼泪,他费力地用身上的薄被擦去眼泪,忍着疼痛伸出左手,轻轻抚摸着“蔡糖”的弧线优美的后脑,充满了安宁和满足。
尽管他动作已经极尽温柔,女人依旧被惊醒,她抬起头看着张凌峰,惊喜地道:“你醒了!”
张凌峰看着这双充满了关切的双狐狸眼和因为没有休息好而略显得有些憔悴的花瓣唇,头发没有挽成他所熟悉的那种复杂的发髻,而是很随意地扎了个马尾。一瞬间脑子里什么安宁、什么满足,全都灰飞烟灭,他心里咯噔一下:擦,摸错人了。
这不是蔡糖,而是他目前最大的债主。
张凌峰双眼更加迷离了,抬起的左手慢慢收回,按在自己额头上,一副头痛欲裂的样子,嘴里喃喃道:“头好疼……我这是在哪儿?糖糖有没有事?”
白璐双手忙握住张凌峰的右手,安慰道:“凌峰,你在医院,安全了,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蔡糖也没事,她在隔壁病房。你头痛了吗?我帮你叫医生!”
听到蔡糖没事,张凌峰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心中还微微得意,自己高超的演技把刚才的举动掩饰了过去。
张凌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