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
司马昌独自回到了居所。
他有些心不在焉,就算是回了屋,神色依旧有些不安,在屋内来回踱步,良久自语道:“我做的那些事,其他人应该都没有察觉到,我为太仓令,本就可以接触到那些图纸,账簿上所记,都经过严密比对,应该不会出事。”
“只是十公子突然说三天后要离去,难道十公子真有信心在三天内查出来?”
“这真的可能吗?”
司马昌眼中露出一抹疑色。
他之前为咸阳令下一铜官,在秦落衡未暴露身份前,也曾跟秦落衡有过一面之缘,不过那时他对秦落衡并无多少好感,他们司马氏实在经不起折腾了。
也实在受够了!
他过去作为一名铜官,没少接触账目,对处理账目是得心应手,也知道该如何去做账,知道如何不露痕迹,也同样知道,毫无头绪的查账是多么的复杂和繁琐。
正是清楚这点。
他才始终笃定自己不会暴露。
他也不信秦落衡真能查到自己头上。
只是秦落衡太镇定了。
司马昌凝声道:“十公子来势汹汹,应该是真听到了一些消息,按理而言,十公子大可直接点出问题,然后再依次详查,但十公子近日作为,又好像什么都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十公子是在试探?”
“亦或者是在故意示我以弱?”
司马昌面色微沉。
他抬起头,看了看夜色。
冷笑道:
“纵然你是大秦公子,但你终究是没有三头六臂,仅仅三四天就想查出明细,哪有这个可能。”
“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收场。”
“再则。”
“十公子莫要说我背叛。”
“要不是因为你,我司马氏又岂会落到如此下场,我司马氏为你付出了这么多,你又是如何对待我司马氏的?”
“你不公,就别怪我不义。”
“固然你才情很高,能力很强,目光更是卓绝,但朝堂之事,空有能力并不能成事,长公子的确不如你,但长公子却是能团结朝中大部分朝臣,也能一一施以恩惠。”
“这就足以比你更合适了。”
“只是我也没有想到,短短数年时间,你就可以从一亡人,达到如今地步,甚至让我感到了恐惧害怕,若是你当年没有出事多好,可是你当年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