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时无怠!”
“当年夫子常常教导弟子要‘抓住机遇’,我李斯难道做错了?”
“固然韩非是最早察觉到天下局势之变化者,但唯我李斯真的付诸了行动,正如当年韩非所言,六国皆弱,楚王也不足成事,唯秦王欲吞天下,有望成千古帝王之业,我只是一介布衣,所求为治理乱世,平定天下。”
“当年西入咸阳,游说秦王并无错。”
“而当年我向陛下提出的建议,也都是当世之良策。”
“只是我学的是治乱之术。”
“而今天下已定,那套办法或许并不奏效了。”
“陛下在早前亲信长公子,而长公子的主张是稍宽稍缓,而眼下陛下一来同意十公子的改变徭役征发,再到一步步延迟,我其实已经反映迟钝了。”
“陛下言老。”
“或许只是我的想法过于老旧陈腐了。”
想到这。
李斯面色稍缓。
若基于这种总体评判,而生发出补正之议,他的确需要认真思谋对策了。
原因也很简单。
他既是大秦新政的任何总体制定者之一,又是总揽实施的实际推行者,帝国君臣于天下臣民对大秦新政的任何总体性评判,最重要的涉及者,第一是陛下,第二定然是他李斯。
自古以来,天子是从来不会实际承担缺失责任的,担责者只能是丞相。
没有那个臣子会公然指斥君王,更不敢追究君王的罪责,但言政道缺失,因而第一个被指责的必然是丞相。
丞相固然是群臣之首。
但终究是臣。
也就是说,假若陛下真的想重新斧正新政,他这个丞相得立即在总体实施上有所变更,向宽缓方面有所靠拢,否则,大秦新政的失败,便注定要他李斯来承担了。
只是......
陛下真的认为新政错了吗?
李斯不确定。
他也并不敢去多问。
但李斯也察觉到了,陛下跟自己已渐生隔阂。
他并不知这股隔阂从何时开始,又是因为何事,但母庸置疑,陛下对自己多了几分不信任。
这股不信任,对李斯而言,已很是致命。
他并不想失去权势。
他从微末崛起,久处卑贱之位,饱受穷困之苦,所以异常贪恋权势。
正是因为害怕,他才更不敢失去。
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