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阙外。
并没有什么声音。
他们此刻还没理清状况。
但张良明白了。
他知道秦落衡为何说这番话了。
因为秦落衡执‘一’!
他执的是大秦的体制,执的是大秦的军功授爵体系,也执的秦吏一直信奉的阀阅。
他并非不认同高低贵贱之分。
而是从始至终,都没觉得在场的士人为‘贵’!
秦落衡眼中的贵族,是靠军功在门前树立柱子,柱子上记载着密密麻麻功劳的氏族,即是秦人追捧的门阀。
如王氏、蒙氏、杨氏等氏族!
他根本就不认同三代盛行的天生世卿、天生贵胃的说法,因而其他人自持身份高贵,但在秦落衡眼中,到场的士子,除了寥寥几人,其实都一样。
都只是一名普通的士人!
而且……
张良回过头,深深的看了秦落衡一眼,他有种感觉,秦落衡那番话,或许是故意说出来的,他并非是说给在场士子听,而是说给外面旁观的寻常民众。
他想让民众知晓这个道理。
天生世卿、天生贵胃的时代,已经被大秦踩在脚下,也将永远的不复存在,大秦体制下,世人尊崇的贵族,有且只有一种,便是门阀,这些靠世代军功累积上去的军功世家!
张良心绪起伏不定。
他现在已经全部理清楚了。
他们把这次盛会称为‘大治之议’,以为这次盛会就是商议治国理念的,殊不知,秦廷或是秦落衡,亦或者是始皇,他们是真的想建立一种新的文明。
一种完全脱离三代王道影响的新文明。
想到这。
张良已震惊到无法言语。
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鼻息更是微微喘息着,双手也不知何时握紧,心中已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环顾四周。
在场的九十六名士人中,如他这般幡然大悟者屈指可数,大多数人脸上呈现的都是怒意。
他们只感觉受到了羞辱。
他们认为秦落衡是在刻意压低他们的出身,以期达到羞辱、威胁的效果。
秦一扫了六合。
其他人就算不满,也无法出声辩白。
因为秦落衡说的是事实。
只是太侵骨。
让人一时接受不了。
在一阵骚动之后,何瑊忍不住起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