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维则猛灌了两口凉水,压下心头的躁意,规规矩矩地重新坐下,掏出纸笔来,准备写家书。
想到维钧和周婶他们,宁维则的表情瞬间变得柔和起来。
她也不太顾忌信件的格式,用平实的白话,想到些什么就写些什么。
给维钧的信里,大多是询问。毕竟他还是个小孩子,每一天都有新鲜的事情发生。
“维钧,你的功课有进步吗?《大学》是不是已经背得滚瓜烂熟了?开始学《中庸》了吗?”
“经常吃周婶摊的煎饼,吃腻了吗?姐姐还会做好多种好吃的,等找到爹回了家之后,每一样都做给你尝尝。”
“姐姐很快就回去了,你一定乖乖听周叔和周婶的话,不要惹他们生气。”
而写给周叔和周婶的信,就要平实得多。宁维则知道他们担心自己,捡着那些平淡的事情给他们说了说。
“我在海平州挺好的,一路上韩大哥很照顾我,一场病都没生。”
“后来到了匠门,我又认识了曹叔叔和丁叔叔。他们都是我爹的老朋友,对我关照得很。”
“我找朋友打听过了,说是我爹前两个月去了京城。我打算去京城找找看,应该能找到他吧。”
“你们不要太担心,韩大哥也会陪我一起去京城。”
“你们平时多喝热水,注意加减衣物,莫要着凉生病。”
罗里吧嗦地写了七八页纸,宁维则才吐了口长长的气,心满意足地停下了笔。
若是现在有手机和互联网,那该多好。
想着维钧和周婶他们的样子,宁维则收拾了那几张纸,分开叠成两摞,又去敲了韩经纶的门。
“韩大哥,”看到韩经纶和煦的笑脸,宁维则倒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写的家书,麻烦你帮忙找人捎回去。”
韩经纶听着宁维则的那句“韩大哥”,心里没来由地熨帖:“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宁维则把信递给他,却没直接回去,反倒探头探脑地往屋里瞅了瞅,像是想进去说话的样子。
韩经纶看她鬼头鬼脑的样子,好笑得很:“有什么话,进来说吧。”
“那个,”宁维则吞吞吐吐,“我刚刚写信的时候,突然想到的。”
韩经纶挑了挑眉:“又想到什么鬼点子了?”
“也不是鬼点子啦……”宁维则嘟了嘟嘴白了他一眼,显然是想说,自己在他心里就是这样的形象么。
只是韩经纶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