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荆川这一拜,张老将军也不谦让,实实在在就受了他一礼,随后这才说道:“我要不受你这个礼,怕你是要睡不着……小唐,老夫我托大,叫你一声小唐……”
“老将军千秋豪士。”唐荆川顿时拍了他一句马屁。
老将军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极为受用,便用手摸了摸自己胡须,旁边康飞立刻就说:“老爹爹你洗手没有。”
张桓一听,未免就瞪了他一眼。三人分宾主坐下,唐荆川也不嫌残酒剩菜,先自干了三杯。
“好。”张老将军未免就赞了一声,随后再白了康飞一眼,这才说:“你也是个快士,不像这小子,连喝酒都要偷奸耍滑。”
康飞顿时就叫撞天屈,“老爹爹,说话要凭良心,你们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二十五岁,我今年才十九岁,虚岁,你说我喝酒偷奸耍滑,拜托,我连那大姑娘都不去睡,陪你一个糟老头子喝酒,你还要怎么样?来,我倒要问你一句,你老人家十九岁的时候,是陪大姑娘时间多呐,还是陪自家长辈时间多……”
老将军是个实诚人,闻言顿时闹了一个大红脸。
他家世袭的扬州卫指挥使,不管是大明还是五百年后,怎么看,都是标准的纨绔子弟。
旁边唐荆川闻言大笑,放下酒杯就说了一句,“夫子云,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矣。不过,我们和你,那是忘年交,这世上岂有重色轻友的道理?”
张老将军听了顿时点头,一脸言之有理的表情,康飞不得不悻悻然说了一句,“行行行,荆川哥哥你是会试第一,天下屈指可数的大才,你说的最有道理了。”
正说话间,外面二狗子挑着个灯笼进了院子,身后还跟着两个驿卒,又背又扛的,连那个江都县的押解衙役张三都背着个大包裹。
二狗子进来后,把手上那盏【扬州卫千户】的灯笼转手交给旁边的驿卒,喜滋滋就对康飞喊道:“哥哥你瞧,我买了许多好东西……”说着,献宝一般就把东西拿出来,板着手指数到,“这个是湖州当地最知名的自研斋的毛笔,据说取的是天目山野狼的爪尖毛,十几匹野狼才能凑一支笔呢……”
唐荆川和张桓老将军相视一笑,唐荆川是江南文宗,张桓老将军虽然是武将,可他也曾为监生,不像二狗子,他哥哥张大郎小时候,家境尚可,等二狗子出生没多久,他老娘被他老子拿刀剁了,闹出好大风波,后来家境就每况愈下了,故此二狗子在卫学里面也就开蒙了两年就不读书了。
康飞看二狗子这番举止,当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