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艘不起眼的小船从水路汇入了清江浦,秦安立在船头上,打望着沿江数十里的繁华,眼神却冷漠的如同一块冰。
他们丝毫不引人瞩目,就跟一滴水滴进了水泊里一样。
繁华热闹的清江浦每日来来往往的舟船数以百计,谁也不会把目光多看一眼这几艘平淡无奇的小货船。
“安大爷。”
一个面相精明的年轻人被船上下来的壮汉引到秦安跟前。
秦安一点不避讳的受了这尊称,别看他从身份地位上言还只是秦朗亲随,可这亲随的份量真心不一般。
“查探的怎么样?”
秦朗将事情交给了秦安来负责,后者太清楚秦朗的意思了,既然不是要把所有人家都连根拔起——主要是路振飞不同意,他再是睁只眼闭只眼的行方便,也不愿意看到淮安和清江浦秩序大乱,再说了他也受了徐家赔礼,那就不能把事做绝。
秦朗就只要转变态度了——那就挑些最该杀的来杀!
那哪些人又是最该杀的呢?
外人或许都认为是那些跟魏国公府关系最亲近的人,但秦安觉得挑一些坏事恶事做的最多最过分的杀了,才更合秦朗心意。
“小的们已经查了个清楚,张、王、周、曹、刘、唐几家里,就张王两家最为凶恶。”
这两家一家门下有当铺三座还放印子钱,另一家有女支馆花船,还跟徐文基有些亲戚关系。
“两家太少了,再添一个。”
“那就是唐家了。唐家手下有打手上百人,管着王家营、石码头一千多脚夫劳力,经营的车马行在清江浦甚有名头。”
“不过这唐家人甚是滑头。徐文基一跑,他家也全钻进淮安城了,还把打手都调了去!”
淮安城是路振飞的驻地,这位巡抚大人不愿意城内发生太大的事,所以去淮安城内动刀动枪的并不是个好主意。
秦安嗤笑了一声,“来,都给我说说这三家人的事。”
两只眼睛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小年轻,虽然他相信后者不会傻到在这种事上弄鬼,但审视自己的手下,审视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这已经是秦安的本能了。
谁叫秦朗安排了他这个活呢。
况且秦安自己也很喜欢干这种差事,放大了说,他就是锦衣卫东西厂,在大明朝这差事不要太威了。
一件,两件,三件……
来人很快就嘟嘟啦啦的说了一堆,若全是真的,这三家人可真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