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葱把新尺寸记下来,坐在缝纫机前,一口气给小哥哥做了三件五分长的大裤衩。
裤衩的版型不重要,但她为了自己养眼,特意把形给裁好,保证穿上后将翘臀长腿凸显出来。
又扒拉出三块不错的料子,准备给晏衔再做三件半袖衬衣。
一件黑色的确良,一件黑色真丝,一件纯棉的白衬衣。
夏天费衣服,可以倒着穿……
刚剪裁好,就听见柳六叔敲门的声音。
“葱姐,在吗?”
“来了!”郁葱放下料子,到院里开门,道“柳六叔,怎么了?”
“市里蜂蜜厂派了辆大解放来拉咱们的小竹篮,司机说没预料到咱生产队那么偏僻,路这么远,又这么费油,要是这样开回去半路车就抛锚了,他就想和咱们大队借点油。”
柳六叔一路跑过来,热的汗珠子直往下嘀嗒。
“我后备箱里还有点备用的油,但我这油都是有数的,让司机给我打个借条。”
说着,郁葱走出东院,穿过月亮门,来到停在知青点前院的吉普车跟前。
打开后备箱,按大车百公里油耗十八升的份量,用空油桶给装了两升左右。
凭心说,她对这个尚未谋面的司机,印象非常不好。
这个年代的大车一箱油能跑五百到六百公里左右,而从市里到团泊镇约三十六公里,也就是说这司机要么是丝毫没有驾车常识,就是私下里偷油了。
总之,这人非常不负责任,但事关公社赚外汇的大事,她也不好下面子。
“葱姐,借条肯定要打,可这回的司机和之前来的司机不是一个人,架子挺大的。
我要是让他打借条的话,怕日后给咱们大队使绊子。”柳六叔老脸一红,有些难为情的开口。
郁葱知道这个年代的农村人对城镇户口吃商品粮的人,有种矮一头的感觉,她便也没有强求。
她干脆把油桶给了小哥哥,嘱咐道“我就不过去凑热闹了,留屋里给你继续做衣服,记得要借条,签名手印都不能少。”
“我去去就回。”晏衔提着油桶和柳六叔出了知青点,还不忘嘱咐大黑保护好小罐罐。
郁葱望着小哥哥离去的背影,蓦地右眼皮跳了跳。
这是有刁民想害朕?!
本来还想给小哥哥留个门,但还是警醒的把院门落上门栓。
正要回厢房继续做衬衣,就听见稀稀疏疏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