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面上并无太多惊慌之色,靖王倍感无趣,嗤了声,扬声道,“国不可一日无君,依本王看,不若缩短停灵的时日,免得和登基大典冲撞。”
底下宫人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做何反应。
有自觉掌握了风向,想来讨靖王的好的,上前拱手,诺诺应是。
阮玉仪冷眼扫视他们一圈,沉声道,“本宫看有谁敢!”她张口掷地有声,眉眼染上几分凌厉,里面盛有深冬的寒潭水。
方才还蠢蠢欲动的宫人们不自觉打了个寒噤,不作声了。
堂内突兀地响起靖王的掌声,“好。既如此,娘娘且在此多与皇帝相处些时候罢。”他悠然地笑,仿佛一切俱已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有宫人垂手哈腰地将他送出门外。
寒风掀起白绸乱飘,好似怪物的张牙舞爪,下一瞬,就要将微微皇城连人带宫宇一起吞入腹中。阮玉仪在原处立了好一会儿,忽地举步要上前。
里头一位能说上话些的宦官忙上前拦着,迟疑道,“娘娘,您这是……”
不过是斜了一眼,那宦官就闭了口,退开一步让出了道。
在她的印象里,姜怀央素算无遗策,听闻从前做皇子时,也是屡立战功,过去那么多场仗,都没有要了他的性命。若真像靖王所言,是与敌将的交锋中落败,实在蹊跷。
她宁愿相信他是使了什么计策,故意逼靖王暴露野心,就像他曾经用在太后身上的计一样。
阮玉仪缓步走近,每一步都落得又稳又沉,裙摆微微晃动,腰间环佩一片琅琅之声。这时,谁也没有出言搅扰。
她匆匆向那棺中瞥了一眼。
只觉眼前天旋地转,一层混合笼罩下来,她往后踉跄了一步。
木香忙上前来搀住她,焦急地唤:“小姐!”
她重重吐出一口气,眼中涩得厉害。屈指揉了揉额角,“都顾好各自的眼前事,若有半分懈怠或是差错,本宫唯其是问。”
许是因着身子不适,她柳眉微蹙,脸色是连胭脂也掩不出的苍白,显得脆弱又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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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玉仪走出堂中的时候,眼前还尽是他的模样。他阖着眼,唇上血色尽失,尽管被人换了干净的素色衣裳,胸口出还是在那之后渗出血来,又干涸在衣裳上。
了无生气。
她不忍心再看下去。
仔细一回想,她似乎从来不曾见过那个人这幅样子。
就算是他们路遇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