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醉汉送回去。
阿晴一双眸子睁得滴溜圆,满眼惊惧。
一时间屋内喊着醉话的,低声骂着的,磕碰到桌椅的动静,几乎混作一团。正乱着这会儿,于婶子匆匆而入。
她扶过老于,替他揉了揉磕红的额角,又抬眼喊道,“干什么干什么,倒还欺负起人来了。”
阿晴兄长沉眉道,“婶子,这可怨不得我们,你自个儿问问他,说了何浑话!”
于婶子也知晓他发起醉疯来,好口中胡言,也是有些心虚,不言语了。沉默间,她还不断拿眼觑阮玉仪三人。
阿晴家两人男人终是架着这醉汉出去了,屋内安生了下来。
阿晴引于婶子坐了,又添了被热汤来。
于婶子瞥了眼那白水,面上沟壑皱了皱,似是想做出难过的神色来,“嫂嫂倒与我生分了,吃得这般好,也没想到我,昨儿还来借被褥呢。”
她将这小恩情不断提起。
话已至此,阿晴娘也不好将人晾着,给女儿递去一眼,着她新添副碗箸来。
于婶子这才收了咄咄逼人的架势,转而瞥了眼阮玉仪,笑道,“这姑娘真是个标志人儿,我这大半辈子了也不曾见过这天仙似的人物呢。”
她与阮玉仪正临着做,耸了耸鼻子,嗅见了鼻息间幽幽的香气,又对自己方才所言确信了几分,“真是对不住了,我家那个一吃多了酒便如此。”
她的神态语气皆叫人不适,阮玉仪稍往另一边移了些,轻声道,“无妨。”
于嫂子听她应了,面上一喜,又复攀谈起来,十句里头,有七句都是在诉说自家如何困苦,怕是挨不过这个冬,话里话外都是讨要东西来的。
阮玉仪听得厌了,索性着木香取了一枚钗子来堵她的口。
于婶子欢天喜地接了,道谢不迭,这才划拉起眼前的吃食来。吃得急了,满嘴是油,她随意用衣袖揩去。
这惹得她没了什么心思茶饭,拨弄了两下碗中的东西,索性歇了箸子。
阿晴见状,口里央她一道去看看自己新绣的花样,实则是拉着她避开于婶子。
几个姑娘去了闺房,姜怀央自是不便跟着,回了那临时拾掇出来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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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一进屋,阮玉仪便瞥见了床榻上展开的大红喜服,旁边散落着各色丝线和针黹盒,想来是一直放在手边的活计。
阿晴知道她瞧见了这衣裳,脸色微红,“原是打算年后的,这寒天一搅扰也好,倒宽限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