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怀央以指腹替她刮去眼泪,放柔了声音,“怎么了,这是在哭什么?”
她随手放下手中衣物,唇嗫嚅着想说些什么,却哽咽着不成句。缓了好一会,才寻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梦见你出事了,被惊醒,又忽而想起那边许是会冷,得多添些厚实的衣裳才是。如此一想,便再睡不去了,索性起来再想想还有什么落的。”
他叹口气,“泠泠这是不信我的能力,觉得我会身死沙场回不来?”
她一惊,忙抵住他的唇,摇了好几下头,“不好这么说的,不吉利。”小娘子许是担忧极了,平日里是不信这些神神鬼鬼的说法的,眼下也避讳起来。
见她谨慎的模样,他不由微微笑起来,拿下唇上的温软,“我保证平安回来,别忧心了。”
她仰首看他,眸中氤氲着雾气,“陛下几时回来,给个切确的期限,臣妾才好有个盼头不是?”
他思忖了下,答道,“明年芙蓉花开的时候,约莫朕的军队便至宫里了。”
胡地叛乱难平,他们的王室中又正争权夺利,许是为挣军功,几方势力皆往芜国境中来,怕是有些棘手,一时半会儿平息不了。
芙蓉花开。
他这个期限给得浪漫又模糊,她知晓此次战乱棘手,因此也还是接受了。她往宫门处看去一眼,庭院中正种着芙蓉,只是花期未至,俱是空枝罢了。
他携着她往床榻走去,轻声道,“就寝罢。”
放下床幔,她仍是惴惴不安地睁着眼,毫无睡意。见状,他衔了下她的耳垂,哄道,“既然泠泠未有困意,不若来帮一帮朕?”
他捉过她的手。
她心慌归心慌,理智还在,推拒着,“不可,陛下明日还得起个大早。”
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枕边之人。
翌日,天未大亮,宫中还一片寂静之时,姜怀央就轻手轻脚地起身更衣。
正系玉带,却听床帐中传来绵软的一声,“你要走了吗?”
“什么时候醒的?”他将半个身子探进去,发现她眼底分外清明,没有一点刚醒的样子,一双眸眼紧紧盯着他。
他一怔,敛去心中古怪之感。
“时辰还早,再睡会。”他伸手去轻拍她的背。
却听她一声痛呼,定睛一看,一柄闪着寒光的弯刀直直插在她的胸口,她惊恐地睁着眼,早没了声息。
姜怀央慌乱中顾不得多想,就将碍眼的弯刀拔了下来。刀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