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仪睡眠向来浅,这会儿床幔被掀开,透了些光线进来,她便恍惚有了些意识,可身子还是不听使唤的沉重。
她原想侧过一边继续睡,不经意地微睁了眼,忽地瞥见一高挑的身影,将她笼罩在阴影之下。
她清明过来,脑中一瞬间晃过数个念头,眼睫颤了颤,却始终不敢睁眼。
她是见过持刀的刺客的,那时真是将她疼怕了。若眼前的也是那类人,她定是无法反抗的。她闭紧了眸子,只盼着此人不过是个窃贼,拿了钱财就离开。
姜怀央注意到她乱了呼吸,暗笑一声。这小娘子要装,也不装得像些。
他俯了身去,半跪上床榻。因着松了手,那床幔又飘然罩下,将两人笼在昏暗之中。
她感到身边的床榻微略下陷,心口发紧,悄悄攥紧了手下的锦衾,还是倔强地不肯睁开眸子瞧上一眼。
他真是看得好气又好笑,有那个胆子去勾姜祺,怎的如今又这般胆小。他倾身上前,含了下她的耳垂,低声道,“你若喜欢一直阖着眼也行。”
一阵酥麻从她的耳际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连骨子也像是软了下去,她听见这声音,忽然觉得还是让窃贼来劫财的好。
如此想着,便忽略了那点心悸不安已被缓解。她被迫睁开眼。
眼前的男子宽肩窄腰,指腹粗粝,显然是个会武的。却偏生长着一张清冷淡漠,满是书卷气的面皮,也不知若是上了战场,敌军首领是否会因这副相貌,将他轻视了去。
她张了张口,蓦地意识到,自己对他一无所知,如今甚至不知该如何称呼。
而他,探查清了自己的一切,包括籍贯,身份,也许还有所经历的一切,以及知道她的耳朵十分敏感,稍送口气便烧红了。
好生不公平的道理。
姜怀央像是读透了她的心思,一哂,“怎的不唤‘殿下’了?”
她忆起那信中暧昧的威胁,心下有些怵他,抿着唇不作声。
“其实你若唤一声‘殿下’,”他勾起她的发丝,一点点缠绕在指尖,“倒也不算是唤错了。”
他即位不过寥寥几月,做皇子的时候比做皇帝长,太妃有时就会一时疏忽,改不过口来。
她别过脸,轻声道,“殿下,您这是私闯闺房。”她原想道,她是不慎错认了人,如今知晓了,便一别两宽,当做这场误会没发生过。
可转念一想,这似乎更容易激怒他。便将话咽回了肚里。
他没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