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涌的思绪按捺下去,从荷包中取出一张五百两银票。然后,将银票抚平,右手用力一扬。
那银票竟直直飞了过来,在空中划出丝丝破风声。
冯公公眼明手快,迅疾伸手接住了银票,用手指捻了一捻,笑得十分愉快:“沈侍卫有什么话只管问,咱家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冯公公自小到大从不缺金银,演起贪财的嘴脸却格外生动,堪称出神入化。
沈祐锐利明亮的目光,落在冯公公的脸上:“敢问冯公公,本名叫什么?”
冯公公:“……”
冯公公生平从未这般震惊过,用看傻瓜一样的眼神看沈祐:“沈侍卫花五百两银子,就是为了知道咱家的名字?”
难道,沈指挥使前世一直未娶,真的是因为喜好男色之故?
沈祐自然不知冯公公的震惊从何而来,面不改色地应道:“正是。”
这个人,在他梦境中反复出现,嚣张跋扈,三番五次地挑衅,令人憎厌。
第三个梦境中,他站在冯公公的空无一人私宅外,茫然而无力。他不知道自己是想救冯公公,还是想早些让冯公公归西。
无妨,他迟早会都弄清楚。
就先从冯公公的身份来历开始。
冯公公用令人浑身不适的微妙目光看着沈祐,半晌,才慢悠悠地说道:“咱家姓冯,叫三儿,全名冯三儿。”
这也是梦境中冯公公对外宣传的全名。
哪怕是后来冯公公做了密探统领,也没请燕王殿下另外赐名。
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取名二狗铁蛋是常事,叫三儿也不稀奇。
沈祐看着冯公公,继续问道:“敢问冯公公来自何处?何时净的身?何时进的燕王府?是什么机缘,得以拜杨公公为义父?”
不多不少,加起来正好五个问题。
冯公公拿了银子,答得也很麻溜:“咱家被人贩子拐进京城,早就忘了出身来处。八岁时,就被人贩子净了身。”
“杨公公从人贩子手中,买下了咱家。咱家学了几年武,得了杨公公青睐,收咱家为义子,几日前带进了燕王府。”
这一番说辞,堪称天衣无缝。
可不知为何,沈祐心里总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他不自觉地拧了浓眉,紧紧盯着冯公公。
冯公公忽地笑了一笑:“咱家听闻,沈侍卫有一位出身名门美貌无双蕙质兰心且嫁妆十分丰厚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