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余大奶奶慢吞吞道。
“苗阿妈又不是咱们家的!她姓苗,咱们姓吴!”平三奶奶驳得极快。
“我也是这么讲啊,你没看到我们大郎那样子,那一脸的惊讶稀奇哟,都叫出来了,说苗媒婆在你们家住着,你们一句一个阿妈的喊着,怎么不是一家了?外头人都说你们大阿姐二阿姐都是她生的呢。”余大奶奶带着笑。
“胡说!”平三奶奶眉毛都竖起来了。
“就是胡说么,可大郎这话,二阿姐您平心静气好好想想,要是你是外人,你怎么想?你问过二姐夫没有?二姐夫是怎么以为的?”平大奶奶轻轻甩了两下帕子。
平三奶奶斜着她三妹妹,片刻,移开目光,哼了一声。
类似的话,她家三郎还真讲过好几回,问她怎么苗媒婆对她们姐妹那么好,问她苗媒婆跟她阿娘是不是嫡亲的姐妹。
“说起来,最苦的就是大阿姐了,咱们么,你公公是个衙头,我们家么,商户,大阿姐可是正经的书香举人之家,也难怪大阿姐极少回娘家,也不大理会咱们,从前我还抱怨过大阿姐,现在想想,大阿姐多苦啊,都被家拖累死了。”余大奶奶慢条斯理。
“苗嬷嬷快五十了吧?”平三奶奶脸色有些阴。
“可不是,昨儿个我回去看阿娘,她正跟阿娘说老了怎么怎么样的话儿呢。”余大奶奶抿着嘴角的一丝笑意。
“她们怎么讲的?”平三奶奶欠身问道。
“还能怎么讲啊,你从前在家的时候又不是没听她们讲过,不过就是让我们姐妹轮流养她们呗,苗嬷嬷讲她这几年力不从心,说到了五十就不做官媒的差使了,还说,她跟平衙头最说得来,以后大约在你这儿的时候最多。”余大奶奶慢悠悠捻着帕子。
平三奶奶脸色更不好了,片刻,哼了一声。
“也没几年了,咱们都得好好准备准备了,唉,我们家最难,大郎吧,听到商户就烦,不知道说过多少回了,说以后有了孩子,一定要让他好好念书,我家婆又是个精明的不得了的人,唉,一想起来,我就愁得睡不着觉。
“要是咱们自己亲娘,那没办法,再怎么难,也得硬着头皮顶过去,大郎也罢,我家婆也好,再怎么不高兴,也没什么能多讲的,就是讲了,咱们也能顶回去,可苗嬷嬷……唉,我们家里看起来是难得很,到时候,只怕要二阿姐多担待。”
“我担待什么?我就不难了?我们家一大家子,成天没事都能生出一堆事儿来,我能经得起这样的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