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头一天大清早,李小囡垂头丧气,打着呵欠回家睡觉。
一觉睡醒出来,大阿姐和二阿姐坐在堂屋,一个拿着长柄铲子拨弄着炭盆,一个捧着杯茶,正说着什么。
李小囡连眨了几下眼。
这可是她头一回看到大阿姐和二阿姐没有织布纺线做针线,手里没做活,就那么干坐着说话!
“你睡醒啦,饿不饿?”李玉珠看到李小囡,放下铲子。
“不饿。”李小囡几步进了堂屋,倒了杯茶,坐到李玉珠旁边,“你们说什么呢?”
李金珠脸色有点儿阴沉,看着李小囡问道:“三堂伯家的事儿,你听说没有?”
“三堂伯死了,没让他进族里坟地?”李小囡问了句。
“不光这个。他们要把三伯娘休回娘家,说她不贤,三伯娘吊死在三堂伯棺木前,大堂哥他们都被逼走了,说是不许他们再回来。”李玉珠低低道。
李小囡见大阿姐神情阴郁,低低嗯了一声,没敢多说话。
“你大阿姐难过得很,你劝劝你大阿姐。”李玉珠见李小囡不说话,叹气道。
“大阿姐是觉得三堂伯一家太惨了吗?还是觉得族里太过份了?”李小囡先问了句。
“他们这样对三堂伯一家,跟当初三堂伯一家对咱们,有多大分别?”李金珠拧着眉。
“咱们从来没想过要害谁,三堂伯这是害人不成反害已。”李玉珠接了句。
“三堂伯有错,该打打该罚罚,可把人家一家人往死路上逼,这就太过了,我就是觉得太过了!”李金珠心头一阵烦乱。
她说不过玉珠,可她总觉得,这样不对,这样太过份了。
“咱们家当时被三堂伯欺负的那么惨,是因为族里不但不主持公道,还站在三堂伯那边,帮着三堂伯欺负咱们。
“现在咱们得势了,他们就站到咱们这边,下死手对付三堂伯一家。
“族里没站在公道的位置上,而是谁得势就帮着谁,往死里欺负不得势的那一方。”李小囡想了想,总结道。
“阿囡这话说得对!”李玉珠立刻赞成。
“就是这样!审桉子那天,黄县尊说得明明白白,大错在族里,小错在三堂伯,可族里那些人觉得他们错了吗?我没觉得他们觉得自己错了,他们把错儿全归到三堂伯身上,往死里整治三堂伯一家,这不对。”李金珠心里的混沌困顿一下子清朗多了。
“大阿姐打算怎么办?”李小囡托腮看着大